毕竟经历了地铁里那件事,别说符霜了,连许清都觉得自己身上臭烘烘的,沾染了各种奇怪的味道。
“等等吧,通知说早上检修完毕,应该会通气吧,”许清洗了洗手,拿起一块拿破仑蛋糕放嘴里,囫囵地说,“今天真是兵荒马乱。”
“是呢,”符霜吃饱了开始犯困,强打起精神跟许清说,“我刷牙睡觉了,姐姐早点休息吧。”
许清接着符霜没吃完的零食继续吃,思绪渐渐放空下来。
当初闵女士打算在郊区买这套房子的时候许清是反对的——
家里已经八套房产了,其中不乏市中心的豪宅,而这地段偏得除了地铁什么资源都没有,何必非得添这套房产?
闵女士抱着房产增值的想法买了这套两百平米的大平层,装修花了六七十万,结果在许清回国之前,这房子一直闲置的,连租都租不出去,如今还跌了一半的价格!
现实狠狠地打了闵女士的脸,等到许清搬进来住的时候,闵女士还能安慰自己她购置的房子最起码实现了基本价值。
许清一直不认同闵女士,直到符霜和考拉搬进来住,这房子才终于有点像个家了。
也幸好闵女士当初买的是四居室,空间足够大,让许清坐在餐厅里可以忽视掉角落卧室里的符霜。
简单地收拾完厨房,许清拿出手机,在引擎上输入:“oga发热期症状。”
弹出来的图片中,有人因为无法忍受发热期的痛苦而自残,有人在酒吧里约炮,还有人注射毒品,整个群体仿佛都充满了病态和精神虐待的氛围,那些触目惊心的图片反而在直观上激起其他群体内心的欲望。
许清关闭浏览器,顺手将浏览记录也删除了。
oga群体的生存环境对她来说完全是未知的领域,符霜的一句“如果我是一个alpha或者beta……”让她产生波动,一个从前不曾有的念头渐渐地浮现出来。
我能改变这一切吗?
如果我能做点什么就好了。
就连闵女士这样有社会地位的女性,因为多了一层oga的身份,她的主场被限制在家庭这样小的单位里,她只信奉自身那一套生存法则——这在许清看来,完全是扯淡的。
可闵女士并非生来如此,年轻时候她也是名校毕业生,意气风发地进入政务部门,她精通多国语言,掌握了许多理论知识,她曾写过社会结构分析和群体公平的论文,可到最后她深陷家庭漩涡,成了父权社会的帮凶。
她挥向许清的几个巴掌,火辣辣地烙在许清脸上,足够深刻,足够她与家里人断绝联系。
她在心里给自己开设了一个议题:
当我喜欢上一个oga,如何才能给到她真正的幸福。
地铁事件后,网络上针对oga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提出了许多看法和建议,这些建议有些互相矛盾,比如其中一条提出“应禁止oga在高峰期乘坐地铁”,而另一条则建议“应设立oga专用车厢,禁止其他性别成员进入专用车厢”。
网络上吵架,要么看媒体如何引导,要么完全看哪边的支持者更多。光研究人类社会这个群体,oga只占到了总人数的10,alpha是35,其余则是beta群体,很显然代表oga利益的声音最轻微,最容易被人忽略。
“如果真的禁止oga乘坐公共交通了,你上班通勤该怎么办?”
许清特地起了个早,听到符霜起床洗漱的时候也跟着爬起来,假装无意地询问。
“应该不会到那一步吧,”符霜开着水龙头放水,过了好一会她说,“还是没热水哎。”
许清尝试点煤气灶,果然还没恢复天然气供应,她给燃气公司打电话,但电话那段无人接听——压根还没到燃气公司员工的上班时间。
“没办法了,还好现在天气不太冷!”
符霜从房间里拿了干净的衣服,猫一样地钻进浴室,窸窸窣窣地脱了衣服,然后又踩着塑料拖鞋往外跑——
浴室门开了一半,符霜发现许清在门口刷牙,她从门后探出脑袋,眯着眼笑:“姐姐!”
浴室的雕花玻璃门远处看能隔绝大部分光,起到阻挡视线的效果,但如果一个接近裸,体的人贴近了那面玻璃,那门外的人几乎能将里面看得干干净净——
就像符霜现在这样。
隔着朦胧的玻璃门,许清看到她滑嫩的肩,半捂着的胸口,丰满的曲线如西方人的油画一样漂亮得如一件艺术作品,许清的目光飞速弹开,扫她一样,故作冷淡道:“干嘛?”
毫不知情的符霜自以为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嘻嘻一笑说:“忘记拿脱毛膏了。”
许清:“……”
“洗冷水澡,你还想着这个?”许清的声线接近于刻薄冷漠,“万一冻死了怎么办?”
符霜眨了下一只眼,那k像是某种闪频的信号给到了许清心脏一点反应,许清不动声色地抽了口气,听到符霜惨兮兮说:“求求你了,上班形象真的很重要!”
许清转过身去,不忘凉凉地吐槽:“你这求人求得未免太轻易。”
“在门口没拆封的快递盒子里!”符霜伸着脖子叮咛。
“知道了。”许清甩甩手,不一会儿带着脱毛膏来敲门。
但浴室里头已经是兵荒马乱了,符霜已经将出水流量调得很小,但还是冻得不停地尖叫——
“谢谢姐姐……嘶,你放外面……嘶!”
许清又心疼又好笑,果然如她所料,符霜在冷水的刺激下光速结束了战斗,早就忘了脱毛膏一回事。
“她是不是故意勾引我?”许清忽然产生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