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究竟是此镜古怪还是你我之疑?”
“不知。想来该去趟召灵门以求证一番。”
“召灵门?”
他笑说:“召灵门善制器,且皆与魂相关。南学士原是召灵门门客,此镜乃召灵信物。”
“他如今已不是门客罢?”
“不错。当初的事我只闻一二,不知原委。他是自愿离开,非门主驱逐。”
“自愿?”
她以右手抚摸下巴,思及一事,道:“我大概猜到一点。”
“如何?”铿尔被她无意识的举动惹得发笑。
直听到笑声,她才赶忙放下手,羞恼道:“今日便不说了!”
大抵魂魄相合,他的各种情绪她都能察觉到。此时她改口道:“南学士有个心上人,是名女仙。他应该是因为她的原故。”
“嗯?”
“我还是狐妖时,撞见他俩过。”
铿尔觉得有意思,道:“你竟这么早便认识他了?无怪他愿意给你化水镜。”
“不是什么友好赠送,只因我手中有他把柄。”
她有些无奈,实话相告。
“与女仙有关罢?”
“正是。详细容后再议,今夜有些晚了。”
“好。”
他们归于各自身体,铜镜平躺席面。
铿尔道:“凉竹糕没了罢?此是另一包新做的。允地成竹虽不及青鸾竹甘,多加一味小叶曾也就是了。”
她看着案上由绿荷包裹的椭圆状物件,问道:“我的灵脉目前没有法子可完全修复,对吗?”
他沉默良久,道:“对。换你灵脉的有可能来自子乌囚。”
子乌囚是魔、妖、鬼三界盟城,城有三主。此城邪诡,常作腌臜事,喜与客易换。其中便有替换气脉一邪法,盛流于城。
三盟么,他所查若真,此事或将牵扯到界仇。
她轻叹一气,转身松帘准备休息。
铿尔看着她,待她躺下,才望向窗外,安坐赏物。
华透素纱,使她能视他个大概。如雨蒙蒙,他在江中坐,己撑伞岸驻。青飞柳兮,乌缠君兮。江中踽踽,可期燕栖?不付坦决,虑自忧忧。
她早已起身,唤琴压膝,拨吟与他。
铿尔背对她赏窗边漏影,直至那句“燕绕青飞,毫写情画”吟罢。
二人眸对,素掀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