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蒸饅頭爭口氣,倒不是為了那塊區區的和田玉。
總之,她是非贏不可!
「月杖給我。」
蠻蠻將月杖交給了6象行,粉撲子似的臉頰泛起一層瀲灩的紅暈,黑睫隨著眼眸撲朔,蝴蝶振翼般翕動。
「夫君,你等等我,我去更衣!」
6象行點頭,輕「嗯」了一聲。
蠻蠻這才歡天喜地地接過來6象行贏下的佛珠,檀木手持掐在掌心,觸手溫軟,嗅之芳澤,雖說蠻蠻並不真心信佛,但也還是高興的。
「夫君,你長得好高!」蠻蠻伸手比劃了一下,要把手臂高高地舉過頭頂,才能夠到6象行的臉。
讓他蹲下來顯然是不易辦到,他未必肯。
蠻蠻腦筋轉動飛快,猝不及防跳起來,這一下直撞向6象行的下巴,「吧唧」一口,響亮地親在他的下頜上。
「……」
6象行忽地僵住了全身。
身後,左子騫也宛若一隻呆頭鵝。
蠻蠻渾然不覺男人身體的變化,將檀木珠裝回匣子裡,一蹦一跳地奔遠了。
6象行愕然,手掌拂過被她的嘴唇擦過的下頜角,那裡,宛如一抹火星燎燃了乾柴,起了一片紅熱。
視線里那抹梨花色的身影,終於在轉過一道幔布之後,從眼底剝離而出。
6象行心頭的澎湃卻如沸水的浪尖,難以遏制。
他這是怎麼了?
將軍百戰,從無敗績。
生平第一次,竟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偷襲成功了,他竟全然不曾有所反應。
第16章
馬場外有專供婦人娘子們更衣的茶室,蠻蠻更換了一身及膝藕花色騎裝,足蹬赤紅長靴,臂上掛桃夭團花兔兒絨比甲,一圈銀盤似的臉蛋,被柔軟亮麗白毛襯著,格外白皙清透。
到了場上,蠻蠻的馬匹被牽過來。
以前看6象行騎馬她還不覺得,親眼見著馬兒走近,蠻蠻杏眼滾圓。
「將軍夫人,這匹可是西宛國進宮給大宣的天馬呢,而且是今日馬廄里牽出來的最威風的一匹,名作黑兔,將軍方才就是騎著它拿了魁,我思量著,這匹馬旁的女眷也配不上,只有咱將軍夫人有這巾幗氣概,大家說是不是呀!」
說話的人蠻蠻認識,是與虞子蘇相熟的官家娘子皮氏。
不少人都附和她的話。
虞子蘇手持月杖,翻身上馬的動作利落而瀟灑,紅唇扯出一絲嘲諷的弧度,在那一片笑鬧聲中看了她一眼。
蠻蠻知曉她們刻意給自己選了這麼一匹馬,暗譏她身材瘦小。
她們尾雲國人,的確大多身量不高,蠻蠻算是中上等,可到了長安以後,那個個富態雍容,面頰紅潤的娘子們,卻把她襯得猶如蒹葭倚玉樹,到了人群里只有被遮住視線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