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不了不了。”鹿妙一脸惊恐地连连推手,“我怕我这双24克钛金狗眼会被你们亮瞎。”
“……”姜晏汐头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嘲的道路上走的如此别具一格,“可我们回去是一段路啊,前后分开走你不觉得更猥琐吗,感觉跟变态跟蹤狂似的。”
“额……”鹿妙右手合拳,在左手掌心敲了敲,深觉此话有理,“这样吧,我再跟他们混一趴,大不了蹦蹦老年迪,吃吃养生水果,想想还是挺美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了电梯,其他人都已经坐前一批电梯下去了。
然而走出酒店门口时,意外地发现衆人还没离开,围在两尊石狮子旁,颇像是群聚衆的不良青年。
鹿妙悄悄地扯了扯姜晏汐的袖子,“什麽情况,他们这是在等我们?”
“我怎麽不知道我们什麽时候有这麽大的面子了?”
姜晏汐默默地摇了摇头,亦一脸无解。
出了大门,这才发现大家是在感叹新年伊始的这场大雪。衆人有拿手机合照的,也有伸手接雪花的,好不热闹。
鹿妙为自己的自恋汗然了一把,但转眼就健忘地跟着跑出去拍雪景照了。
雪花如鹅毛纷纷扬扬的落下,街道两边停靠的汽车上已然积了白花花的薄薄一层,地面尚未积雪,有些融化,印下黑糊糊的水迹,冷风吹来,让人感到一丝瑟缩。
姜晏汐摸了摸手臂,一个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停在李瑞溪的身影上,她不像大家一样在外面感慨初雪的到来,而是站在门沿处似乎跟人交谈。
走近了才发现对象是消失了小半时辰的洛伊和刘源。
他们所在的位置恰好是门口的死角,刚开始姜晏汐的视线被饭店大厅内摆着的大盆栽挡住,所以才没发现。
两人一个蹲在地上一个劲的灌可乐,一个郁郁寡欢地望着远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麽。似乎谁也没有在听李瑞溪在讲的话。
倒是看到她走过来,刘源下意识地挺直了靠在墙上的脊背,“现在就要回去吗?雪大路滑,我送你吧。”
李瑞溪听言脸色黑了一半,恼得她直蹬腿。方才她讲了半天的话都不见他动一下眼皮,可此刻姜晏汐一出来,他又眼巴巴地马上贴上去,明明前一秒才知道对方见异思迁、已有新欢的消息,如今还是习惯性地对她好,真不知道这姜晏汐到底有哪里好,迷得一个个男人鬼迷心窍的。
蹲在最高一级台阶上的洛伊听到刘源说话的声音,不由侧眸跟着看了过去,目光在姜晏汐身上顿了顿,饱含了万千情绪,尽数凝彙在那一秒,末了又受伤地移开了。
许是李瑞溪表现的敌意太过明显,以及洛伊眼底闪过的落寞让人太难忽视,姜晏汐看向刘源时,仿佛背上顶着巨大的压力,不自觉地小动作抠了抠指甲,婉拒道:“不用了,太麻烦了,你们好好玩吧。”
“不麻烦。”刘源转首就向门口的侍者要了把伞。
侍者知道刘源是小老板的好朋友,利索地应了声,马上跑里头拿去了。
“那个,不用了……”姜晏汐脸上有些尴尬,心中斟酌着语句,思考着应该如何表达自己有人来接这个事实。
这时鹿妙在外面发现新大陆般的一声大吼打断了她欲开口的话,声音之浩大宛若天崩,她甚至都能感到墙上的尘土往下抖了抖,疑似有开裂的痕迹。
“静姝!你家家属来接你了!”
场面几乎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没回头去看事件的主人公姜晏汐,而是扭头齐刷刷地一致追随鹿妙的视线,望向不远处撑着黑色长柄伞徐徐走来的恬然男子。
“卧槽,总算是见到本人了!”衆人无不激动地屏住了呼吸,就差咬着手帕,迎风感动落泪。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这是远观的情形下,姜晏汐男友带给衆人的第一宏伟意象。
男人脚下的步子在雪地中格外沉稳,如玉的指尖握着伞柄,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确认什麽。
下一秒,在大家的屏息以待中,男人的视线不负衆望的微微从手机上移,準确无误地朝他们的位置看来。
妈的!好一个芳心纵火犯!好一个一眼万年!
在场的人全都不淡定了,恨不得原地爆炸。
靠,有生之年,头一次切实地体会到什麽叫做“最是那一抹低头的温柔”,对象还是别人家的男朋友,这含情脉脉的眼神未免也太杀了吧!
妈卖批,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一万倍啊!!!鹿妙的手机像素贼不靠谱了点!有没有人要组队去偷男票的!务必带上我一个!
大家内心的os丰富无比,满腔的激动却又不敢发表,只能眨巴着一双老母亲般泪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恨不得360度无死角地将男人从头到脚、一寸不拉地看个遍。
久别重逢
“静姝男朋友,好久不见呀!”鹿妙恬不知耻地作小家碧玉状,娇羞地挥挥手。
“你好。”沈南洲有礼貌地停下了脚步,谦润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姜晏汐迟疑地侧了下目,歉意地看向刘源,“抱歉,接我的人来了,那个,我……先走了。”
适时,刘源刚好接过侍者递来的伞,他方才自是听到了鹿妙的那声高呼,此刻僵硬在那一动不动,指尖微不可见的用力,像是要把伞身捏断了去了。
他望了眼雪中的沈南洲,口中不由发涩,哽了哽,沙哑而无力道:“嗯,去吧,注意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