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高风筝想起一人,“我之前过年那段时间还见到单启回来了。”
张慕忱问,“他回来做什么?”她是记得当初单家在源合买了房子,名义上说是打算养老什么的,其实不过只是为了当时单启读书方便。不过就算是养老,单启肯定也不至于到这年纪了,老单和单夫人也还没有搬过来,单启在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可以走动的人才是?
“这就不知道了。”高风筝耸耸肩,“不过我肯定是没有看错的,这小县城要找个像单启那样出彩的人其实也挺难的。”
“我和他走不走动无所谓,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能联系的。”张慕忱夹了块胡萝卜放贺遇临碗里,“不过你应该也知道,他不是去了北衡读书嘛,大学期间其实见得也不多。”
“是啊。”高风筝笑了笑,“好多人好像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就散了。我现在都不记得高一的一些同学了,你是还时常联系,不然一分班,有些本来没什么交集的,见到招呼都不会打。”
“知己难求。”张慕忱伸了个懒腰,贺遇临在一旁看她摇摇晃晃的,就去抓她的手。张慕忱偏头看他,对他笑。
所以庆幸能在我这短短的一生中可以遇见你。
遇见同我一样自由的你。
两人隔天出发。
到达乌溪的时候,阳光正好。
张慕忱凭着自己的记忆带着贺遇临去到乌溪那条横穿整个小镇的小河。
她也不顾那锈迹斑斑的栏杆,就这么靠着,看着水面粼粼的波光,“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样。”
“什么时候的记忆啊?”贺遇临问她,他知道张慕忱说这话的意思就证明她曾经来过这地方了。
“十二岁,以及——”张慕忱看他,“初三。”
“瞒着我来的。”
张慕忱笑,“那时候想一个人待一待。”
贺遇临没说什么,只是将她揽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脑袋。
张慕忱十二岁那年是和父母一起来的乌溪,原因是因为附近的一个水库建造工程的负责人和张慕忱的父亲是旧识,张慕忱父亲对这方面也是略微知晓一二,就借着这个探讨的功夫将张慕忱和张慕忱的母亲一起接过来待了几天。
乌溪地方小,但是周围风景不错,难得能体验到在越川感受不到的静谧安然。
只是那会儿张慕忱好巧不巧的感冒了,身子骨软得很,一连几天都是瘫在房间里面,直到返程的最后一天才算是来了点精神,一个人出门在这河边看了一天。
她对这儿不熟,找不到玩的,只能这样。
但意外心平气和,也意外有人也看了一天,仿佛是在陪着她一样。
只是时至今日,张慕忱对于那个和她一样,站在对道看了一天河水的女孩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清晰的记忆了。
兴许是还隔着一条河,看不清长相导致的。
第二次是因为奶奶离世,家里面又怕影响到她中考,还瞒着她。那段时间,张慕忱情绪简直堪称崩溃。
后来她凭借模糊的记忆,找到了这个稍微能够让她心绪平和一点的地方,照旧看了一整天的河水,以及那落在上面的阳光,直到日暮西沉。
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
两人逛了一会儿,张慕忱带着他找到一家奶茶店,坐下后,神秘兮兮地问他,“你相信这世界上有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人在为自己真心祈愿吗?”
贺遇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相信。”
他当然相信,他没有站在张慕忱面前一本正经介绍自己之前,确实不为张慕忱所知。
张慕忱不忍笑,然后去柜台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本子。
“你看。”她摆在贺遇临的面前,“我初三那年过来,居然在这里翻到一条留言,是关于我这个名字的。”
贺遇临惊讶,“该不会是谁暗恋你吧?”
“不像。”张慕忱摇头,“我看到这句话的时间点,在源合没有特别玩得好的朋友,而且那会儿有你在,谁敢暗恋我啊?”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戏谑,眉头微微上挑,又透着些许狡黠。
贺遇临只哼笑一声算作回应。
没翻多久,他果然看到了张慕忱所说的那句话——
张慕忱,要做无畏无惧的自由人。
——qw。
贺遇临轻笑,“是很赤诚的祝愿。”
“是啊。”张慕忱视线落在上面,“也许是同名同姓吧,那会儿我哪里知道那么多,自由什么的,对于那时的我而言,应该连具体含义都摸不透。所以,怎么可能会遇到一个愿意这样祝福我的人呢。”
贺遇临没说什么,翻页的动作没变,接着,他手一顿,看到了什么,不确定地来回对照,“你看,这两条留言的字迹好像是同一个人写的。”
“真的吗?”张慕忱有些不信邪地看过去,发现确实很像,落款也是一样的。
俞隋,岁岁顺遂。
——qw。
不过这很正常,这说明也许这个留言的人说不定就是当地人。那这样的话,就更不可能和张慕忱有关了,毕竟她和这个名叫乌溪的小镇没有任何关联。
贺遇临想到一件事,“我记得好像我在的那个电影鉴赏社里面有个女生也叫这个名字。”
“同名同姓?”
“是。”
张慕忱有点儿高兴,“那你和她关系好吗?”
“不熟。”贺遇临有些为难,“她小我一届,也不是一个专业的,平常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我对她有印象是因为每次布置的社团任务,她都完成得很认真,看得出来是个很热爱电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