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仙門,就這般好麼。
江叢靡心裡煩躁,和溫蒼等人敷衍告別後便徑直出了門,雲知染朝三人揮了揮耳朵,連蹦帶跳跟上江叢靡的步伐。
靈仙宗留江叢靡的正真原因他們自己明白,至少不可能是聽了溫蒼的胡話,把溫家的名額算到他頭上了。
宗門長老們謹慎再謹慎,特別安排江叢靡到一座較為清靜的山峰落腳。循著小路上山經過溪流,再走一段路可以看到用柵欄圍起來的院落。院落外竹林環繞寂寥無人,江叢靡和雲知染達到時黑夜上掛滿了璀璨明星。
「環境好好!」
雲知染早在經過溪流時便被江叢靡放了下來,跟在身邊一蹦一跳。養著脖子仰望星空,雲知染不知覺有些沉浸其中。
滿天璀璨的明星點綴黑夜。雲知染抬起腦袋望著遠處蒼穹,
他許久沒見過這般景象了。
上界全年都是耀眼白日,所有人與天地同壽,哪怕是飛升上來的人類仙人也都會慢慢被永久高掛的旭日消磨光對時間的概念。記憶里屈指可數見到夜晚的幾次,都是他偷溜下來到修仙界的時候。
雲知染正想回頭喊江叢靡來看,可早他兩步進房的江叢靡已然半仰著身子,闔眸倚在椅子上。
耳朵不自覺耷拉下來兩分,雲知染看了眼星空,轉身跳進了房間。
雲知染有些擔心,好像大冤種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雖說半路上大冤種還是耐心地將他抱在懷裡,但是一路上基本沒怎麼說話,回復也不過三個字。
雲知染蓄力起跳,輕輕落到江叢靡旁邊的桌上,微微仰起頭。
「江叢靡。」
第一次頗為正式地喊出江叢靡的名字,軟綿綿的聲音里滿是擔憂。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帶上除了恨意以外的情緒喊這個名字。
就像是最鋒利的刀被輕飄飄的棉花接住了,全身都落入了柔軟的包裹之中。
「為什麼不開心。」
江叢靡握緊了拳深吸了口氣,墨瞳帶著的戾氣消散了不少,卻仍舊能找到幾分深到骨子裡的痕跡。
雲知染習慣性想用耳朵戳戳,又擔心擾到江叢靡,默默收回了伸到半空的耳朵。
「別不理兔呀。」兔兔嘆氣,「我只能和你傳音,不會讀心。」
一聲聲關切的聲音不厭其煩地瞧著封閉的心門,繞是一向唯我獨尊的江叢靡都做不到忽視。雲知染心情低落時傳過來的聲音輕輕的,末尾幾個字幾乎糊在一起,聽起來奶聲奶氣的。
雲知染端坐在江叢靡手邊,兩隻前爪並在一起,一雙大耳朵乖順地貼著脊背,正抬頭望著他,充滿擔憂的眸中全是他的身影。
江叢靡注視了很久,猶豫的視線移開後又不自覺地看回來,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你希望我留在靈仙宗。」江叢靡自認用平淡的語氣道,「靈仙宗有什麼好。」
頭一次向他人袒露心跡,隱藏在寬大袖口下的手指不自然地加快了敲打的頻率。
話說出去,江叢靡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挺幼稚的。
跟小仙門堵著口氣什麼的…他就不該問。
「罷了……」「天下第一宗門,最適合修士修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