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小姑娘的爸爸带着女儿来朝我们道谢。送来了锦旗,上书见义勇为四个大字。
小姑娘的爸爸应该是个大老板,还送来了十万块钱谢礼,我婉拒了,问了对方的生意是木材,于是索要了二十万的木材,用来搭建房子。此外警局也奖励了5000,很愉快。
小姑娘在爸爸面前很腼腆,但父亲面相看上去是有些控制欲的,中国的原生家庭多少都有问题,但大多数都是基于爱,我觉得世间一切的问题,基于勇气和爱的,都是温暖的。有人以爱之名给予控制,你可以勇气之名留爱而去制。你是有主动权的。
如果你做不到,多数是因为肌肉无力,再弱的小个子,骨骼肌达到40公斤的时候,也没有太多人敢来伤害和精神控制你。我自己是很有感触的,我还是一个鸡贼的小老板的时候,做事风格多数都很取巧,避免冲突。但当我开始锻炼,肌肉开始可以单手挥刀100下之后,我遇到很多问题,第一反应就是直接踩着别人脚尖贴脸冷笑。
一定不要小看体力在社会中的意义。
小姑娘后来单独在后厨向我道谢,她觉得父亲的道谢太过强势和不真诚,这让我很有好感,我心说没事,我也不真诚的kang了你们家20万的建材,我也不是一个完美的见义勇为者。
我把她的烟拿回给她——在给她父亲她的包的时候,我把里面的烟拿了出来,当时她还在做检查,我觉得这样可以让她事后少一些吵闹。
她接过来,直接在后厨点起一只抽,我拿出手机给她看了我肺病时候的CT片。
未来是她自己选择的,监护是她父母的责任,作为一个路人大叔,最大限度只是告诉她,吸烟危害健康。
“如果我是你生的,你是不是也不让抽烟。”
“啊,不知道,但你半夜摔进地缝,我没有这种夜盲的女儿。”我看了一眼闷油瓶,闷油瓶靠在门上看着我们两个,表情好像在说:“你们两个都摔进地缝了,有什么好讨论的。”
小姑娘鞠躬走了,下午生意特别好,我知道我要红了,在年轻人中,我们这会成为一所圣堂。需要马上招临时工了。
而胖子洗碗的时候,我就站上称菜的落地称,看自己的体重。
重了三公斤。不知不觉。不知道会不会是走太多肌肉增加了。
“那小姑娘说,是看到竹林子里有一个人影子,害怕了逃跑才掉下去的,是不是这儿的竹子真的有问题啊?”胖子洗碗很快,我事后都得重新刷一遍。
“无所谓了。”我叹气,心说得稍微注意点了,最近确实试菜吃的太多。得和闷油瓶一起早起锻炼了。
“按小哥那个练法,我们能被练死,我看还是去镇上健身房吧。”
闷油瓶正好把账本递给我,我再次分账,这一次是六千多,这已经是我们劳动力的极限了。闷油瓶一千,胖子一千,我四千多。
收工之后,胖子借来了一台拖拉机,村长就开到门口,胖子上去接过驾驶位,我和闷油瓶坐到斗里,胖子看了油表,我们就在夕阳下,在村道上往临镇开去。
临镇有黄沙卖,今晚先买黄沙,得来回二十多车。我们三个都带着劳工手套,自己去沙场铲。这样能省三百块。
两边是水稻田,风吹稻苗,想到我盖的小宅子,二楼能看到夕阳下的水稻田,我就开心了起来。
放个歌吧,打开手机,随便找了一首,就放了起来。这时候胖子停下了拖拉机,原来夕阳正红,非常壮美,他看的呆了。
第16章雨村笔记上卷(16)
因为看夕阳太过沉迷了,导致我们到达沙场的时间迟到了,沙场老板很有个性,已经关门了。老子本来心情很好,但是对于刚刚见义勇为的我竟然没有收到温情的回馈就很生气,于是直接拖拉机撞开门冲了进去。
沙场里面只有沙子,也没人看管,我们三个进去,铲了一拖拉机就走。当晚我们十几个来回,就这么嚣张的把我预订的量全部带走,最后一车的时候,看了看那沙山,一点都没有被人铲过的痕迹。
我摸着下巴,就在想,这里老板明天能看的出来,沙子少了二十车么?
不过我走的时候,还是在他办公窝棚的写字台上,放了钱。放了钱之后,我又觉得不对,我们已经开出去一公里多了,我又折返了回来。把钱拿了回去。留了纸条,让他明天上门收账。
回到家里,泡脚的时候盆里全是沙子,我们三个人躺着,我浑身酸痛,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胖子,从海洋法系来看,我们把钱放在了别人的桌子上,算不算已经完成了交易,这些钱是不是已经是沙场老板的了?”
“算啊。”
“那我又重新把钱拿走,算不算偷窃?”
“你这么说,似乎逻辑上就是偷窃。但你干嘛把钱拿回来呢?”
“我是觉得如果他明天和我们说,他没看到钱,没有人能证明他把钱藏起来了,这事就说不清了。所以我觉得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好。”
“他赖皮的话就直接埋沙子里给我们打地基用。有什么好担心的。”
“法治社会,不要把合法的事做非法了。”
“那你现在已经偷窃了,但没有人看到你这个过程,所以其他人还是觉得你是拿了沙子,留了条子。所以没事。”
“那如果他明天说他没看到条子,然后报警呢?”
“你是不是吃坏脑子了,小哥,你快给他脑浆子掏出来洗洗,肯定进沙子了。我都听到齿轮冒烟了。”
我坐起来想了想,胖子就看着我道:“我告诉你,你怎么想都不会有结果的,你唯一能做的合法的事情,就是把沙子给铲回去,把纸条拿回来,然后明天再去一次。”
“那不是傻逼么?”
“不,那叫犯罪中止。”
我重新躺下,想了想二十几车沙子也罚不了多少,也就释然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发现自己多虑了,沙场老板带了二十几个人,提着被我撞断的门锁,到了我们屋外。哐哐砸门。
看来报警的成本还是高,大家都流行自己解决。
沙场老板想说话,我摆了摆手:“我懂,这是尊严的问题,不是沙子的问题。”
沙场老板直接骂:“麻痹的,这锁是我太爷爷留给我的,赔钱!”
我看了看那锁,这不是不锈钢链条锁么,你太爷爷那时候就用不锈钢了?就问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