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玄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嘲笑道:“好啊,你大可以试试,看看你和你的弟兄们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是贫道夸口,对付你们这种连内息都没有的普通武者,贫道一只手足以。”
大当家似是被玄策的话激怒了,当即冷着脸打了个手势。
得到命令的土匪们很快便围了上来,将沈熠一行人及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当家没有急着动手,再次尝试与玄策沟通:“这位道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留下玉狮子,我的弟兄们便送你离开白石山。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就当今天的事没有生,你意下如何?”
玄策贱兮兮地笑了笑,一字一顿地道:“不、如、何!”
大当家最后的好脾气也没了,厉声道:“动手!”
话音刚落,周围的土匪们便拿着各自的兵器冲了上来。
玄策衣袖一抖,一只小瓷瓶便出现在他手里。
紧接着,玄策打开瓶盖,调动内息,在空中转了个圈,将瓶中的迷药撒了出去。
土匪们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玄策为什么打架前还要向他们撒面粉。不过,有一说一,这面粉的味道还挺香的,真想多嗅嗅。
大当家也忍不住多嗅了几下,可很快,他就察觉到自己浑身酸软,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不好,是迷药,快捂住鼻子。”大当家高声喊道。
可惜的是,大当家察觉得太晚了。当他刚喊完后,周围的土匪便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而他也在坚持了三息后,当场失去意识了。
没有了土匪的阻拦,沈熠等人轻而易举地通过了白石山,朝着下一座县城而去。
中途休息时,沈熠一脸严肃地看着玄策,沉声道:“三师兄,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对那匹马如此感兴趣?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问还是了解的。可今天生的事实在太诡异了,根本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
玄策仰起头喝了一口水,又擦了擦唇角,这才悠悠开口:“小师弟,你的好奇心还真是重啊。罢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沈熠坐得异常端正,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玄策觉得有些好笑,微微摇了摇头,这才解释道:“这么玉狮子原本是今年的贡品,可却被江陵许氏的少族长看上了。于是,白石山土匪在许义的吩咐下,将玉狮子抢了下来。
不幸的是,白石山土匪也看中了这匹玉狮子,便自作主张地将它养在了白石山,对外宣称抢劫玉狮子的计划失败了。
而我之所以这么在意这匹玉狮子,除了真心喜欢外,更重要的是想让它留下血脉。
小师弟,你或许有所不知,这世上有四种神马。它们奔腾如风,性格坚韧,无论是个人骑乘还是组建骑兵,这四种马都是上上之选。”
沈熠确实是头一次听说神马的事,于是兴致勃勃地催促着玄策继续讲。
玄策有些傲娇地“哼”了一声,得意地道:“小师弟,我早就跟你说要多看书了,可你非是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看着玄策那副欠揍的表情,沈熠表示自己硬了,拳头硬了。
“所以,三师兄的意思是,你想给这匹白马当媒婆?”沈熠语不惊人死不休。
玄策老脸一黑,没好气地道:“小师弟,你粗鄙!”
沈熠完全不介意玄策对他的评价,指了指自己的火焰驹问道:“三师兄,你既然这么博学,能不能认出小火儿是什么品种吗?”
玄策如数家珍,闭着眼介绍道:“火焰驹浑身毛鲜红如火,可日行千里,长途奔袭后会流血汗,乃戎国天马后代,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不过,据我所知,戎过由于常年征战,马匹损失非常严重,尤其是天马。
听说,戎国国内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匹天马了。一旦再找不到有效的育种方式繁衍后代,天马怕是要绝迹于世了。”
“还真是汗血宝马啊,赚大了。”沈熠虽然早就怀疑过火焰驹的血统,但苦于没有证据。如今从懂得相马之术的玄策口中得到了答案,他心中的欣喜可想而知。
这时,沈熠突然想到了火焰驹是老父亲沈泓送给宿主的加冠礼,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都说“父爱如山”,沈泓虽然从未说过爱孩子,可他所做的事无不证明了他的爱。
就像这火焰驹,本就极为珍贵难得,又来自戎国,想必沈泓当初费了不少的力气,也承受了不少的压力才为宿主寻得了这么一匹吧;就像前世时,他的父亲虽然到临终前也没有说过爱他,可父亲不辞辛劳、夜以继日地打工挣钱供他上学,不就是爱他的最好体现吗?
想到此处,沈熠突然十分后悔,暗道自己上次飞鸽传信时,应该再问候一下二老的。可当时的他只顾着将平远县官匪勾结的事传回京都,写信时竟忘了这一茬,真是不孝。
玄策不明白沈熠为何突然不开心了,只得僵硬地安慰着,希望赵云溪能尽快注意到这里。
或许是老天开眼了,赵云溪此时正端着一碗她亲自做的鸡汤走了过来,想让沈熠尝尝。
“夫君……”赵云溪亲昵地唤了一声。
沈熠抬起头来,微笑着应了一声。
两人同床共枕、朝夕相伴了那么久,赵云溪很快便注意到了沈熠的强颜欢笑。她将鸡汤放在一旁,轻轻地握着沈熠的手,关心地道:“夫君,生什么事了,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沈熠摇了摇头,本想说句“没什么”,可话到嘴边,不自觉地却变成了“我想我爹了”。
赵云溪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十八年来,她从未体会过想念父亲是种什么感觉。
沉默了片刻后,赵云溪主动地抱住沈熠,柔声道:“夫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沈熠“嗯”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才的话对与赵云溪而言多半是一种无形的伤害。于是,他亲吻了一下小娇妻的额头,真诚地说了句“对不起”,并表示他也会一直陪着他心爱的小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