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儿!你怎么说话的,她是你娘!”
“我娘只有一个,她不过是个后来者!”
正当贺兰芝即将爆时,身后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叙旧了。”祝李氏冷幽幽的声音传来。
贺兰芝心口咯噔一声,她见到他们太过激动,都忘了她要赶紧离开了!
“亲家母,前些日子铺子的事情太多了,没抽出空来给女婿上炷香。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贺兰季卑躬屈膝地给祝李氏道歉。
祝李氏连目光都未曾落在他身上:“亲家?我儿怎么死的,难道你们不知道?还有脸提亲家两个字?”
贺兰季一脸窘迫,他埋怨的拉了拉贺兰芝衣袖:“你娘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扫把星,还不快给你婆母磕头认错?”
“免了!”
祝李氏看着贺兰芝一手搭在贺兰晨肩膀上,指尖下意识扣紧了他的肩膀,反而是跟那对名义上的父母离得远远的。
她心下瞬间了然,对贺兰晨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些。”
贺兰晨瑟缩着身子。
小江氏见状,扯着孩子的手,嘴里咒骂道:“这倒霉孩子,长辈叫你上前去,你怎么不听话呢?”
“阿姐!咳咳!”贺兰晨手被抓疼了,无助地看向贺兰芝。
“你这是干什么,你松开!”贺兰芝想要去救他,然而两个婆子迅拦住了她。
祝李氏居高临下的看着瘦弱得如同小羊羔般的贺兰晨,玛瑙护甲深深陷入他稚嫩的脸庞:“与你姐姐倒是有几分相像。刚才我好像听说,你生病了?”
小江氏脸上堆着谄媚笑容:“祝夫人,这小孩儿生下来时,只有七个月大,天生弱症。要不是这些年,我和相公每日都用名贵药材给这小子续命,他早就跟他那短命娘一块儿走了!”
她不忘一边贬低贺兰芝的生母,还一边暗暗夸赞自己贤惠大度。
贺兰芝心底冷笑。
这些年,祝府那些下人时常克扣他们姐弟俩的日常用度,更别提什么用药了!
这都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
祝李氏耳边听着小江氏自吹自擂,唇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看着倒是个可怜的孩子。”
“方嬷嬷,你安排下去,把这孩子送到乡下庄子去养着吧。再怎么说,也算是宣儿的小舅子。身子有疾,那就得寻大夫好好治治不是?”
五短身材的老嬷嬷,斜吊着眼睛看人:“夫人菩萨心肠。贺兰家的,还不赶紧谢谢夫人?”
这人姓方,是祝李氏的陪嫁嬷嬷,也是昨晚把白绫缠绕在贺兰芝脖子上的人。
这是一点儿都没把贺兰季小江氏两人当亲戚看,反而更像是对待两个下人。
贺兰季有一瞬间的愣神,小江氏拧了他胳膊一下:“多谢夫人仁慈!”
反正贺兰家就两个儿子,这小贱人走了更好,以后没人能跟她儿子争夺家产了。
“阿姐!”贺兰晨被方婆子捂着嘴、夹着双腿带走。
贺兰芝却依旧被两个嬷嬷拦着:“还请婆母放过我弟弟,他尚且年幼,什么都不知道……”
“人家祝夫人这是在帮咱们,那拖油瓶每个月都要花掉府里一多半的银子,你怎么不替你爹想想?!”小江氏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贺兰芝身上了。
祝李氏冷冷道:“好了,你们回去吧,这炷香不上也可。”
被下了逐客令,贺兰季夫妇这才灰溜溜地原地折返。
贺兰芝拼了命的想去抓住消失在林子深处的人影,然而那两个嬷嬷却反剪着她的双手,逼她跪下!
“想跑?”祝李氏声音阴冷至极,“我劝你乖乖听话,否则你永远都见不到你弟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你有血脉牵连的亲人了。”
贺兰芝忽然很想笑。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说不定今日小江氏愿意带贺兰晨过来,也是受到祝李氏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