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城是个新三线城市,陶阮高中毕业后在这儿扎了根,一待就是七年。
小熊酒吧藏在商业步行街后的一条巷道,地段好,但一点没有商业街的聒噪,很安静。
夜晚,华灯初上。
刚过十点,散座上已经坐了零零散散的人,陶阮直奔吧台,凯文正目不转睛调酒,听见动静,分神瞥了一眼。
“老样子。”陶阮抬起胳膊打招呼,坐上高脚凳拿出手机刷视频,“可乐要无糖的。”
凯文刚调完上一杯,闻言重新低头取冰,挑眉戏谑道:“还差这点。”
“你管我。”
凯文调酒,他噼里啪啦打字,等到人把冒着冷气的自由古巴推过来,他已经发了一大堆。
端起杯子咕噜喝下一大口,可乐的气泡顶上喉咙,混着黑朗姆酒的醇香,肺腑里满是冷冽。
凯文瞄了他一眼,陶阮打字从来不用逗号,一截接着一截的绿泡泡占满了聊天界面。他哼笑一声,“新收的徒弟?”
“嗯。”陶阮应声,没有多言,发完最后一条语音就收起手机。他环顾一圈,“潼哥没来?”
“说有事。你也别太怪他,如果不是他拦着,李漆恐怕会更猖狂。”凯文忍不住劝了两句。
陶阮撩了下眼皮,没说话。
凯文见状也没再多劝,见时间差不多,简单收拾了下,“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这话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他哪能想到,隔天陶阮就真的出事了。
竟然敢动他的脸
刘潼没来,并不意味着那些找事的人也没来。
每晚三场,陶阮的工作大多结束在凌晨两点半。因为给凯文替班,他坐在吧台又给自己调了一杯,度数不高,醺醺然的感觉,让他整晚都保持着高度的亢奋。
“还不走呢,陶儿?”相熟的酒保问。陶阮咽下最后一口冰水,抹了抹嘴唇:“走了。”
酒吧通宵营业,陶阮下场,前厅里走了一波人,剩余的也三三两两地坐到吧台,眼神时不时往他身上瞟。
“路上当心。”酒保嘱咐道。
陶阮摆摆手,经过一位顾客的时候,那人冲着他轻佻地吹口哨,语气颇为熟稔:“小陶,明儿见!”
“行,”陶阮笑了一声,眼神扫过那人面前的酒杯,“明天记得点瓶贵的。”
脸上的热度降下来,他从后门准备绕到背街,却在门口被人给堵住了。
“大哥,是他不?”有人问道。
很快,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是,就是他!”
陶阮这才看清,被叫做大哥的人,赫然就是昨晚尾随自己的混混王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