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全是灰尘和蛛网,二楼却相对来说干净不少,至少这个窗户对着的区域没有明显的灰尘,地上垫了两件衣服,应该是平时躺的地方,另一边是垃圾,大部分是面包之类的包装袋。
“这是被关起来了?”
程向视线快从血迹上扫过,最后落在通往一楼的开着的门上,说:“还是说是什么逃犯?”
两种情况看上去都不太妙。
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程向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陈济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转身重新回到翻进来的窗户边,低头看向挂在窗户边框上的一根跟汗毛差不多长短的细线。
细线原本应该是和边框还有贴着边框的凹槽相连接,只要有人推开窗就会直接断开。
房间里没人,他转头,看向房间对面的破碎的玻璃窗户,抬脚向前。
夏天郊区的风跟从空调外机吹出的一样,带着浓重的灼热感,穿过窗户吹进房间。风从耳侧吹过,陈济生转过身,两三步快回到上来的时候的窗户边。
周然还在楼下原来的地方。另外两个人热爱上蹿下跳,他没跟着一起,站久了脚有些累,于是改为蹲地上。
天果然还是差不多黑了。
在放空脑子和蹲着继续傻等间,他选择掏出手机点开休闲小游戏。
休闲小游戏已经玩了不短的时间,最近的关卡变得越来越跟休闲不沾边,每一关都需要人聚精会神才有可能不翻车。
空旷游乐场里的风吹,宽阔空间里隐约的微不可查的细线闪过一道微茫的光,隐进黑暗里。
想抬头看一眼,身体已经习惯性想要动起来,但屏幕里的客人没有拿到想要的菜,耐心已经告罄,在移动和出声吱上面两个人一声间,他选择继续努力上菜。
天上光亮逐渐暗淡的时候,地上的树叶被风卷得飞起,又从半空中落下,落在他脚边。
一起安静无声地出现在他身边还有一个黑色人影,空中的透明色细丝微闪。
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眼尾余光看到脚边多了个黑色的脚,喉咙上传来冰凉触感,他在人说话和动作前率先道:“等我把这关过了先,还有半分钟。”
喉咙上的异物感还在,他说完后就真当身上没东西一样,点着屏幕的手指从头到尾都从没停过。
后面的人陷进短暂沉默,“……”
半分钟到,刚好卡着点送出了最后一份菜,聚精会神玩游戏很耗费精力,过了一关后就没打算继续,周然终于收起手机。
脚蹲久了有些麻,他收起手机后想要站起,结果身后传来声音说:“不准动。”
声音挺熟。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忘了,但现在还处在记忆范围内。
在酒店天台,在城市的风里,他听过这个声音。
蜘蛛没跑去铁先生以为的B市,跑来这里了。
但是对方好像没认出他,再次见面也没有声招呼,只有抵在喉咙上的刀。
蹲久了不舒服,说是不准动,他还是动了,一手支着膝盖站了起来。
像是没想到他真会动,蜘蛛的刀差一点没跟上,慢一步重新抵在他脖子上。
是左手拿的刀。
周然垂眼,看向人垂在另一侧的手,看到了被纱布裹住的肘关节。
关节受伤不上石膏或者其他,就这样垂着,这只手应该是废了。腿好像也瘸了一条。
铁先生下手还挺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