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
众人皆起身相迎,片刻后,太后仪仗现身,雍容华贵的太后由身侧谢婉搀扶着进殿,禹王世子祁彦乖巧的跟随其后,在人群中一眼锁定盛装的金梧秋,嘴角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金梧秋鼻眼观心,跟随众人一同向太后行礼。
“都起来吧。”太后谢氏抬手,目光巡梭一圈,落在金梧秋身上,问道:
“你便是江南金氏的金梧秋?”
金梧秋上前回应:“回太后,正是民女。”
太后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点了点头:“不错,模样很是端正,也不怪禹王世子对你念念不忘。”
金梧秋面不改色,言笑晏晏的回道:
“太后说笑了,民女与禹王世子只有一面之缘,且双方印象都极差,还动了手,禹王世子除非是眼瞎心盲寡廉鲜耻,否则又怎会对民女念念不忘呢。”
就算猜到了祁彦的打算,但在太后正式开口赐婚之前,金梧秋还是可以说点实话的。
果然,太后在听到金梧秋说起两人的关系,以及她对禹王世子的评价后,惊讶的向身后祁彦看去一眼,祁彦表情亦是一僵,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小声在太后耳边说道:
“太后您看,就是这股劲儿,臣喜欢死了。”
金梧秋等站得比较近的人都听见了,无语的同时更佩服祁彦能屈能伸。
太后对祁彦还是很好的,闻言便以目光警告了一番金梧秋,而后便若无其事的走向她的凤椅。
看来在祁彦和金梧秋之间,金梧秋的意见与喜好并不在太后的考虑范围之内。
祁珂拉着金梧秋入座,小声在她耳旁嘀咕:
“梧秋你放心吧,如果太后真要赐婚,你实在推辞不了,我就说你是我的人!”
前面的内容还很正常,最后一句把金梧秋吓了一跳:“你的人?”
“对啊。”祁珂认真点头,见金梧秋满脸的一言难尽,祁珂大咧咧道:“哎呀,好姐妹,不必在意那些细节!”
金梧秋无语的笑了:“谢谢你,但不至于!”
众人落座后,太后出声对众人说起今日临时举办宫宴的缘由:
“禹王世子从西南赶赴京城为哀家贺寿,哀家十分欢喜,世子明日要启程离京,哀家今日设宴践行,另外,应禹王世子的请求,宴中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王妃率先捧哏:
“不知太后有何喜事要宣布,我等也好沾沾喜气。”
太后慈祥的拉过禹王世子的手,说道:
“昨日这孩子在宫中与哀家相谈良久,说在京城遇见了一位有趣的娘子,对她一见倾心,央求着哀家为他做主,哀家见他心诚,今日便将他心仪之女宣召入宫来,想成全世子的一片痴心。”
太后语毕,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看向金梧秋,作为今日宫宴唯一的一个生面孔,身份等同写在脸上了。
“金氏女上前来。”
太后看向金梧秋,令她上前。
祁珂想起身说话,被金梧秋暗自摇头拦住,让她稍安勿躁,自己领命上前。
“金氏女,哀家听闻你曾成过亲?”太后对金梧秋问。
金梧秋不动声色回:“回太后,确实成过一回亲。”
“因何分离?”太后又问。
“他乃入赘,某日惹我不悦,我便将他休了。”金梧秋对答如流。
这个答案令殿中发出些许哗然,夫妻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弃都不足为奇,奇的是她竟说得这般坦然。
惹她不悦,便将入赘之夫给休了,可见性情极其强势嚣张。这样的女子,太后要把她赐婚给禹王世子,岂非给世子找了个麻烦。
几个公主对望,知道金梧秋这么说只是在无奈自救,想通过自污让太后打消赐婚的念头。
然而,她的人品如何与她的想法喜好一样,根本不在太后的考虑范围之内。
太后今日赐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禹王世子他‘求’了,而太后‘应’了,至于被赐婚的另一个人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根本不重要。
“倒是个性子刚强的。”太后淡淡评价一句:“那哀家今日,若将你赐予禹王世子做侧夫人,你可得好好收敛你的性子了。”
悬念终于揭晓,金梧秋毫不意外,以她商户女的身份,在这些当权者眼中,连个正室夫人都没资格做。
反倒是以长公主为首的几个公主纷纷起身反对,长公主一马当先:
“太后,瑶华觉得此事不妥,金梧秋并非永寿宫的奴婢,太后想赐婚,至少得先问问她愿不愿意。”
祁珂则有些激动:
“梧秋是我最好的朋友,太后不能将她当物品一般赐给他人。”
祁淑的头脑更为冷静,直接换了个思维上升高度:
“太后有所不知,金老板是江南金氏的现任族长,而据淑华所知,金氏可是承担了江南近两成的赋税,若因太后赐婚过于仓促,使金氏陷入混乱,明年税收减少可如何是好?”
祁音也放下书本,正色劝告:
“请太后三思。”
几位公主难得一见的统一战线,为了一个太后想要赐婚给禹王世子的女人,而殿中有些不认识金梧秋的人,在听说她的来头后,多多少少都想起一些关于她的传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