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居将那手帕捡起来,复又递到猎犬鼻子跟前半会儿,抬手拍在猎犬脊背上,“再去找!”
如此找出去约莫两里地,霍修才找到那座低矮的小山坡底下。
绿树杂草掩映间,隐约能看到里头一间破败的小土屋,周遭有带刀的侍卫把守。
他看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恒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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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明明抓来两个人互不承认,但恒昌只觉得看到阮阮地第一眼,就认定了她是霍修会喜欢的人。
这种相形见绌地嫉妒感,简直一瞬就要将人淹没。
这厢阮阮辩解的话音方落,椅子上的恒昌拿起桌上的鞭子便朝她挥了过来。
阮阮吓得浑身一颤,幸好她反应快,急忙缩着脑袋躲开了。
那劈头盖脸的一鞭子落下去,只打到了她来不及收回的一只脚背上,但还是痛得钻心,蹲下身撩开裙子一看,渗出的血珠染红了雪白的罗袜。
恒昌眸中怒火愈盛,两步起身过去,捏着阮阮的下巴教她抬起头来,“贱人,凭你还敢糊弄我!”
阮阮痛得咬牙,当下讨厌死她了,顺势坐在地上,伸腿照着恒昌的小腹猛踢了她一脚,“你才贱,你全家都贱!”
恒昌措手不及,被踹了个仰面朝天,身侧的侍卫赶忙去扶。
阮阮瞧着空子,什么美人包袱都顾不上了,连滚带爬地就往门口逃,但才爬出去几步,面前大山一般立过来两个黑影,将门口的光线都挡严实了。
“给我把她的腿脚砍了,快点儿!”
恒昌捂着小腹脸色泛白,一时竟然站不起来了,一双眼睛猩红地望着阮阮,几乎要恨地滴出血来。
阮阮又被人架着两臂拖回来,抬头看一眼那侍卫抽出来的长刀,她吓得大哭不止,奋力挣扎着要将双腿收回来。
正嚎啕着,却突然听见似乎有一声利箭呼啸声穿耳而过!
周遭陡然静下来一瞬,她睁开眼,便看见举刀的那个恶人头上已经被一箭贯穿。
右边进,左边出,教她想起了从前林子里那只野猪崽。
阮阮当即拼命大喊起来,“霍修,我在这儿,有人要砍我,你快来救……唔、唔……!”
话没来得及喊完,便有人拿着个不知道什么破布条捆住了她的嘴。
外间拼杀声骤起,屋里的侍卫眼见不敌,忙劝恒昌快走,她艰难站起来,瞥一眼阮阮,发了狠心,竟是怎么都要把人带上。
霍修一马当先杀进破屋时,里头除了个侍卫的尸体,还剩下方青禾吓晕在了刑架上,并没有阮阮。
他握紧了刀,翻身上马,孤身便沿着恒昌逃亡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多时,小屋周遭尘埃落定,热血洒在草地上,转瞬就渗进土壤中去了。
霍修快马回来时只带回了恒昌一个人。
这个女人大抵已经丧心病狂了,不惜拿自己做饵,也要给他使这个绊子。
“安居,带人搜山,他们跑不远。”
他脸上凌寒似冰,吩咐完,一把扯过恒昌手腕上的绳子将人拖进了屋中。
恒昌被拽了个踉跄,低声咒骂了声。
进了屋,先不慌不忙地找了个椅子坐下,倒是一副十足胜利者的姿态同他对峙,“我从前说了解你,你偏不信,现在如何?”
霍修看她片刻,忽而怒极反笑,“你要是真的了解我,就不会用这么蠢的法子,让自己落到我手里。”
他说着侧身,垂眸看了眼桌上遗落的各式精巧刑具,伸手拿出根带倒刺的长针来。
“说不说,你想好。”
那是恒昌自己带来准备用在阮阮身上的东西,造出来就是让人生不如死的,一旦扎进肉里,拔不拔得出来都得要人半条命。
恒昌眸中到底有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你吓唬我呢?今日若是动了我,你一家子的命还要不要了?”
“你喜欢那小贱人啊,喜欢她什么?”
她从小到大霸道惯了,从来没吃过瘪,更别提被人威胁。
望着他嗤笑了声,“放心,我没杀她,只是教人将她卖到窑子里去,估计等你找到她,她都已经被千人骑万人摸,到时候咱们再看看你还喜不喜欢她。”
她说罢大笑起来,可话音未落,她几乎都没能看清霍修的动作,只觉得自己的手猝不及防被他抓着一把放在桌案上,随即沉闷一声“咚”!
剧痛传来,恒昌转眼去看,却见那根尖刺大半都已经没入了她的手掌,将手掌与底下的桌子刺了个对穿,牢牢钉在一起。
“再问你一遍,她在哪?”
恒昌脸色煞白呆滞了片刻,才颤抖着厉声尖叫起来,“霍修,你在造反!你等着,我爹定会将你满门抄斩!”
嗬,造反?
她倒说对了,他早就在谋反了,阮阮若是有什么差错,她一家子一个都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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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中的惨叫声前后只持续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