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条就不必了。”萧婧华忙道:“你还能赖我的不成?”
陆旸思虑片刻,“也是。”
看他那副模样,萧婧华在心里长叹一声,这俩兄弟当真是像极了。
也罢,到时候她不收陆旸的银子便是。
陆旸乐滋滋地抱着木匣,“姐,你可真是我亲姐。”
萧婧华瞪了他一眼,“谁是你亲姐?”
她若是陆旸亲姐,那她和陆埕成什么了?
陆旸很快反应过来,在嘴上打了两下,凑近萧婧华,贼兮兮道:“不是亲姐,是亲嫂子。”
萧婧华脸上爬满了红晕,含羞带怒地嗔了陆旸一眼,却没反驳他的话。
略坐了片刻,陆旸便告辞了,萧婧华让箬竹送他出去,独自回了屋。
……
陆埕也不知在忙什么,春日宴会频繁,等她参加完好几场赏花宴,已有十日未见陆埕身影。
写的信也没个回音。
之前的羞赧已然褪去,甚至逐渐演变为怨气。
又等了两日,仍是没有回信,萧婧华一拍桌,“箬竹,我们去官署。”
恭亲王府的马车大大咧咧地停在工部门口,来往官员瞧见了,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这位小祖宗又来等陆郎中了。
萧婧华还算有分寸,并未鲁莽地冲进工部。
陆埕一向以公事为重,若是打扰了他办公,指不定又得一个月不理她。
因而,她乖乖地坐在马车里,听着箬竹为她念书。
好不容易捱到下值,工部官员们纷纷离开,萧婧华悄悄将车窗推开一个小缝,一眼不错地盯着每一个从工部大门出来的官员。
没有陆埕。
萧婧华略显失落,嘴角微微下耷。
直到官员们纷纷离去,工部大门一片沉寂,仍然没有陆埕的身影。
箬竹跳下马车,询问门口守卫。
片刻后,她立在车窗前,掩唇低声道:“郡主,陆大人未曾离去。”
萧婧华微微打起精神,“那再等等吧。”
这一等,便等到了夕阳沉落,天色一点点暗沉。
她熟悉的影子终于出现。
萧婧华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将手伸出洞开的窗门,使劲摇晃,“陆埕!”
陆埕抬眼望过来,眸光微动,似是惊讶。
他快步上前,“郡主怎的在此?”
萧婧华捧着脸,笑眯眯道:“等你啊。”
“你不给我回信,我只好来找你啦。”
陆埕骨节分明的长指捏了下眉心,“最近忙。”
萧婧华笑意微敛,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仍问出了口,“很忙吗?那下次休沐你……”
“大人。”
孟年疾步而来,在陆埕耳边小声开口。
陆埕面色微变,“臣有要事,郡主且回吧。”
话音还未落,他人已随孟年而去,尾音散在空中,徒留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萧婧华就这么倚着窗静静看着他。
箬竹没忍住抱怨,“何事这么忙,连与郡主说会儿话的时间都没有。”
萧婧华善解人意道:“他一心想着光耀门楣,自然是以公事为重,我该体谅他才是。”
话虽如此说,可萧婧华心里却空落落的,委屈的情绪如蛇般缠绕着她,逼得她难受不已。
连半盏茶都不到,下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
她努力压下失落。
箬竹还想再说什么,萧婧华若无其事地吩咐马车夫,“好了,回府吧。”
……
陆埕带着孟年大步流星,余光里有道身影捶着背,垂头丧气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