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华耸耸肩,轻笑落座。
说起来,她也许久未见鸳鸯了,只听说太子哥哥送的两名宫女将它照顾得很好。
略一恍神,萧婧华笑看云慕筱,“云三姑娘,只能看你了。”
云慕筱:“……”
她轻声吐出两个字,“蒲草。”
“蒲草韧如丝,身处逆境,亦能逢生。”
温婵姿一顿。
“蒲草,蒲草。”
萧婧华默念两遍。
这铺子里的姑娘们可不都是蒲草吗?再苦再难,她们都坚韧顽强地挺了过来,脱泥而出,重获新生。
她越发期待再见思思几人那日。
萧婧华笑着点头,“我很喜欢。”
她举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云三姑娘。”
温婵姿眸中涌动着微波,轻声道:“我也很喜欢。”
相信她们,也会喜欢。
云慕筱面上微烫,带着几分羞赧,“你们喜欢便好。”
铺子名字有了,手艺有了,温婵姿早些时候就招了工,里里外外都安排得清清楚楚,毫无萧婧华的用武之地。
她调侃,“看来温掌柜还真是准备将我架空呢。”
温婵姿微笑,“不行?”
“行!当然行!”萧婧华笑,眼角眉梢都含着欢欣,“我等着那一日。”
温婵姿摇头轻笑。
萧婧华一手支颐,“改日我找个时间进宫,让皇伯父为我们的铺子题字。”
三个姑娘惊了,“陛下题字?!”
“是啊。”萧婧华双眼弯弯,“皇伯父的字是我皇祖父亲自教的,比我父王好看多了,太子哥哥的字也好看,但和皇伯父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要找,当然要找家里写字最好看的。”
谢瑛服气,冲萧婧华举起大拇指。
又闲聊几句,眼看快到午时了,几人移步去聚香楼。
路上,趁着温婵姿和云慕筱被一家书画铺子吸引注意,萧婧华踱步到谢瑛身边,“阿瑛,我问你个问题。”
谢瑛豪气摆手,“什么问题?随便问。”
萧婧华瞥了眼云慕筱的背影,悄声道:“筱筱是不是和我太子哥哥……”
尾音拉长,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谢瑛震惊,“你怎么发现的?”
萧婧华立马兴奋了,“真的?”
她拉住谢瑛的手,激动道:“你快跟我说说他们俩的事。”
谢瑛挠头,面带难色。
萧婧华按捺住激动,迟疑道:“不方便?”
“唉,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谢瑛叹气,“上次和筱筱回京,我见她心中不快,悄悄带她出府玩,遇上了被人坑骗的太子殿下。”“他微服出宫,起初我和筱筱并不知他身份,只当他是个普通学子。那时有人吹嘘自己是某位名家后代,以画自画像为名,坑骗了殿下三百两银子,我看不过去,拉着筱筱打抱不平。”
“随后嘛……”谢瑛耸肩,“那骗子被我骂跑了,太子将银子给了筱筱,请她为他画幅画。”
“画完,筱筱不愿收他的银钱,太子便将随身玉扣送给了她。后来,我就带她回去了。”
谢瑛说着,语气渐低。
回去撞见守株待兔的敬国公夫人,狠狠将她们二人责骂一顿。
筱筱身上的玉扣不甚掉出,谁知就是这么巧,敬国公夫人不知怎的就认出了那是太子之物,转怒为喜,细细询问二人相识的经过。
她眉间带着笑,叮嘱了一大堆要云慕筱稳住太子,争取坐上太子妃之位的话,随后喜气洋洋离开。
她没看见云慕筱苍白的脸,可谢瑛却亲眼瞧见,她眼里还未彻底生成的倾慕,随着母亲的话,似泡沫倏尔破灭,沉入黑暗。
从动心到锁心,不到一日。
萧婧华小小“啊”了一声。
太子哥哥自幼受名家教导,怎会被个普通画师骗了去?
他该不会是觉得有趣,故意的吧。
转念又想起,她曾在太子哥哥书房里看到一张他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