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韩叔,也端了盆水,正小心地清洗着手。
顿时,里正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洗手的韩叔撇了撇嘴:
“大父,我之前去做什么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不得好好洗洗才行?”
韩长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觉着月、韩婴说的也是挺有道理的嘛,不就是挖个茅房嘛,又不耽误事儿。”
里正指着这两个儿子,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缗半钱拿出去,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不行,他不甘心!
自己明明已经赢了韩均,怎么会输给他女儿韩婴!
里正气的饭都不吃了,拿出来剩下的钱,缠在腰间就走了出去。
两个儿子连忙上前拦人,韩长一把扯住里正的袖子:
“大父,咱都已经损失了三缗钱了,这剩下的钱,您还要拿哪儿去?”
里正浑浊的眼神,扫过两个儿子。
“我要去见沃河觋师。”
那可是个无底洞!
韩长和韩叔顿时心里一凌,刚想拦,就听到里正说:
“那楮冬已经将咱们卖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去外邑是有人指使,你们说,要是知道谁指使的他,那些人会怎么办?”
韩长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蠢货,我与她早就不死不休了!”
里正甩开大儿子的手,扯回自己的袖子,继续向村外走去。
留下两个儿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做何打算。
夜里,韩盈卷起来铺盖,去找亲妈睡,顺便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事儿有些蹊跷,我觉着很有可能是里正干的,阿母,明日你帮我查一查,要是有了证据……”
韩盈还没有说完,郑桑就突然说到:
“那就杀了他。”
这话来的突然,里面的杀意,更是让韩盈一惊。
她想起来当初接生时,妇人说的旧怨。
“之前有人说,我们和他是有旧怨的,这是怎么回事?”
黑夜中,韩盈看不清郑桑的脸色。
只听到对方沉默了半晌,而后,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讲了一个故事。
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简单来说,就是小儿子过于优秀,引得父母偏心,没处理好兄弟关系。又遇上了大儿子气度小的可怜,心生嫉妒导致的惨案。
韩盈的父亲韩均,与里正韩仲是兄弟,两人相差十五岁。
这生孩子,就像开盲盒,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生出来的小孩会特别优秀。
韩均就是如此。
他运气好,出生的那几年风调雨顺,皇帝又下令免田税,家里正好有余粮,能让他多吃几口,故而体魄极为强健。
因为皇帝放开山川,允许百姓自由打猎还不收税。不到十二岁的韩均就开始自己摸索着进山。
也是奇了,别人进山兔子毛都看不到,他倒好,三天两头的往家里拿猎物,家传的那张弓能玩出花来,百步以内,指哪儿打儿。
好武力的名声,吸引来不少游侠和吏目子弟和他比武,如今的亭长,曾经也和韩均称兄道弟,村里面更是不少人愿意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