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晨媛心中熊熊怒焰燃烧,但她清楚,这只是冰山一角,屋内还有众多修士正等着羞辱与贬低秦川。
然而秦川却对此毫不在意,过去的三年里,冷语讥讽早已让他耳根磨砺如铁,而今,他再也不会默默忍受。
“媛儿来了!”
医疗修炼室内,所有人纷纷朝石晨媛致意,唯有面对秦川时,那一张张面孔瞬间换上了浓重的厌恶之情,仿佛秦川如同一只令人嫌恶的孽虫,无论何处出现都会引人生厌。
“爹!您的修为有所恢复吗?”
石晨媛疾奔至病榻前,眼眶含泪地握住了石老爷子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内心激动之情无法言表。
尽管石老爷子对大女儿一家并不宠爱,但对于曾经家族鼎盛时期的事情仍感念于心,于是老脸上微微颤动,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然而对于秦川,他的脸色依然毫无好转。
但他似乎察觉到鼎盛之事与秦川之间有所关联,虽然对其并不待见,但此刻已不像以往那般冷漠相待。
秦川自得其乐地守在修炼室门口,百无聊赖地审视着四周环境,最终视线落在石老爷子那布满沧桑的面庞之上。
只是一瞬之间,他的眉头紧紧拧起,毫不犹豫地道出一句:
“前辈,寿元将尽矣!”
此言一出,宛如一枚灵石破空而入平静的修炼湖面,激起轩然大波。
“你说什么?”石真绪眼神凶狠,紧紧瞪着秦川质问:“这孽障竟诅咒家祖即将陨落?他还算是个人吗?”
不仅石真绪,石家的其他亲属也都面露愤慨之色。
“姑丈,请您言语谨慎!”
秦伯虽然口吻客气,可双目之中已然涌动怒火,若非顾虑秦川身后的身份背景,恐怕早已出手教训。
石老爷子脸色骤变,愤怒地转向秦川。
“父亲,您暂且息怒,秦川他并非此意!”
石晨媛心急如焚,完全不明白秦川为何在此刻说出这般话语,在这等关键之时,又怎能如此冲动?
除非——想起秦川最近几日的异样变化,石晨媛心中陡然一惊,立刻快步走到秦川面前,抓住他的手腕问道:“究竟生了何事?”
“抱歉,我失言了……”
秦川轻轻摇头,随口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接着却又耸了耸肩,再次坚定地说道:“只不过,前辈的确寿元无多。”
“混账东西,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石真绪怒火中烧,一心想要借此机会教训秦川一顿。
然而正当他欲挥拳直击秦川面部之际,一道震耳欲聋的呵斥之声蓦然响起:
“住手!”
石老爷子目光炯炯,老脸上既有不解,更充满了愤怒。
“秦川,倘若此事生在从前,你胆敢如此放肆,我断不会轻饶,但现在我知道鼎盛之事背后有你的助力,所以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你还是离开吧!”
相较于以往,石老爷子的话语已是极为客气,平日里他说出的绝对是让秦川“滚”而不是“走”了……
“离去?”秦川闻声淡笑,旋即轻轻摇头:“若我离去,大限之期恐将提前降临!”
病房之中波澜骤起,所有人皆怒目瞪向秦川,恨不能将其舌尖撕裂!
石老爷子尤为愤懑,此刻在他看来,秦川定是因稍有修炼成就便沾沾自喜,误以为自己在石家的威望也随之飙升。否则以往,他怎会有如此放肆之举?
“我可不是在戏言。”秦川语气漠然,凝视石老爷子片刻后,肃然道,“看似病体康复,实则是强行汲取体内最后一缕生机,这便是世人所谓的回光返照。”
此言一出,四周之人皆神色剧变,而病房内的医师亦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秦施主,何以这般断言?我等已经全面检查过,石老宗师各项指标均无异常,明日便可出院,请勿在此地散布恐慌之语。”韩立孟站了出来,他是魔都医道界的一方泰斗,三年来始终精心照料石老,眼见其即将痊愈出院,在这关键时刻却被指为回光返照,心中自然难以忍受。
“信与不信,悉随尊便。”秦川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面色却闪过一抹哀戚。他的诸多同门兄弟,战场陨落之前,大多都有类似石老如今的状态,精神短暂振奋,然后……
“见过多次此类情形?”韩立孟微微皱眉,还未曾听说这位石家的赘婿也通晓医术。
“秦川,他娘的就是瞎扯,不过是靠石家养的废物,若非石家,恐怕还在街头巷尾捡破烂度日呢!胆敢诅咒石老,我看他是富贵日子过得太久,都忘记自己是哪根葱了!”
“没错!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人!快滚出去!”
“保安!这里有闹事者,立刻将他撵出去!”
………
石家亲朋好友们纷纷对秦川怒目而视,只是碍于身份面子,一些人虽心生杀机,却并未付诸行动。
然而,秦川突地怒吼一声:“都给老子住口!”
刹那间,冰冷的目光犹如猛兽环视全场,所到之处,令人心寒胆颤。一时之间,众人皆敛声屏息,似乎都被秦川的威势吓得不敢言语。
但很快,他们又怒不可遏,那个曾经畏畏缩缩的石家赘婿何时竟有了这般气势?居然敢与他们硬碰硬!
石真绪怒火中烧,欲挥拳朝秦川冲去。然而此时,一声严厉的喝斥又让他瞬间止步。
石老爷子坐在病榻之上,双目精光熠熠,尽管身形病弱,却未曾错过外头的一举一动。他清楚,此次鼎盛之事与秦川息息相关,加之他察觉到秦川近期气质有所不同,于是决定试一试这位年轻人。
“秦川,你口口声声说我时日无多,那么请问,可有何法能救治于我?”
石老爷子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让石家众人瞬间僵硬。他们深知,家中的这位长辈,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但他既然问出此话,必有其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