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来了。
距离她上次进宫,也才不过数日的时间,但是,她的身份却已经截然不同了。
或许是为了补偿刘从愿之事带来的影响,又或许是雷允恭被下狱之后,没有人在刘娥面前继续阻挠。
总之,随着苗继宗被提拔为右殿班直,刘娥顺手也给了许氏高阳郡夫人的封号。
崇徽殿中。
和上次入宫时一身素衣不同,这次许氏是来谢恩的,所以,穿着的是郡夫人的诰封官服,看着富贵了许多。
“臣妇给官家请安。”
赵祯倒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十分亲切,抬手让她免礼,又让人赐座,二人像上次一样对坐叙话。
许是这几日过的舒心,许氏原本额角的细纹都淡了几分,道。
“妾刚刚从太后娘娘那边过来,娘娘说,想让妾继续回宫侍奉,照顾官家的起居。”
“只可惜妾上个月刚刚被诊出有娠,此时进宫,倒是不合规矩……”
说这话时,许氏的神色罕见的变得有些沮丧。
显然,她自己也还是想回宫的。
倒是赵祯听了这话,不由挑了挑眉,要是他没猜错的话,那现在许氏肚子里的这个,只怕就是历史上的苗贤妃了。
“这是好事,许妈妈照顾朕甚是尽心,但别的孩子再亲,也总比不过自己的孩儿。”
脸上浮起一丝笑容,赵祯道。
“这孩子生下来,若是男子,便让他随父亲入宫当值,随扈在朕身边,若是女儿,朕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虽然说,历史上这个孩子被赵祯纳入了后宫,但是,至少现在,对于赵祯来说,他还没这个想法。
要知道,不管是苗氏还是历史上赵祯其他的妃嫔,基本上都是十三四岁就被宠幸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赵祯十几岁的时候,纳的妃嫔是十三四岁,后来他二十多岁,纳的妃嫔还是十三四岁,直到三十多岁的时候,也还是如此……
作为一个自我认知是现代人的赵祯,他可没有这种癖好。
许氏当然不知道赵祯的这些想法,听了这番话,她原本小小的沮丧立刻就烟消云散,站起身来,盈盈一拜,道。
“那妾就替这个孩子,多谢官家恩典了。”
“不必如此多礼……”
赵祯将许氏扶起来,又问了几句。
不出意外的,许氏很快便又聊到了他想知道的内容。
“官家可是已经将从训那孩子调到身边了?”
第一句话虽是问,但显然许氏已然知道了答案,于是,她扫了一眼殿中,又问道。
“怎么没见他在殿中侍奉?这孩子官家用着可还顺手?”
“才调过来几日,看不出什么,不过,吩咐他办的事倒是都还妥当,刚刚听说许妈妈要来,朕让他去库中取些赏赐来,所以不在近旁。”
赵祯的神态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就和刚才一样,是在普通的聊家常一般,道。
“许妈妈怎么知道,朕将他调过来了?”
许氏倒是没有什么防备,笑着道。
“官家有所不知,两三日前,我那邻家备了厚礼上门,说是谢谢妾替他那堂侄在官家面前美言,让他有了个好前程。”
“后来,妾问他是什么前程,那邻家说他也不知,但是,他那堂侄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让他备上厚礼,亲自登门致谢。”……
“后来,妾问他是什么前程,那邻家说他也不知,但是,他那堂侄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让他备上厚礼,亲自登门致谢。”
“当时,妾便猜到,肯定是官家将他调到御前侍奉了。”
这样吗……
赵祯目光闪了闪,倒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也恰在此时,张从训带着两个手捧托盘的内侍,从外头走了进来,躬身道。
“官家,按您的吩咐,这是给许夫人的赏赐。”
那托盘当中,一份是白银,一份是珍珠,上头盖着的红布掀开后,明晃晃的扎人眼。
见此状况,许氏连忙起身,略带惶恐道。
“官家如此厚赏,倒叫妾心中不安了。”
反而是赵祯,摆了摆手,道。
“这些算什么,朕今日不知许妈妈已经有了身孕,不然这赏赐还要加厚,这样吧,回头朕遣御药院的医官去一趟,给许妈妈开几副安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