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明白,骨子里的那股阴寒的气不是错觉。当时,他被巨龟吞入口中,虽然后来脱困,却不免缠绕上的一股煞气。
他又凝神看向宋四丰,果然,他爹的五脏六腑处盘旋着一股黑丝一样的气体,不断的缠食着人身体原本的光亮。
喜伤心,怒伤肝,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
宋延年明白,方才那大夫说得没错,他爹方才那大悲大喜,果然为情志所伤。
宋延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紧紧的盯着自己脑海中的那本泛着微微银光的书。
这本书前面是一个大篇幅的文字描述,中间穿插着一些小人图案,坐着不同的动作,画上或画着太阳,或画着月亮。
后面则是符箓一般的图案。
宋延年猜测,这大篇幅的描述估计是呼吸吐纳炼灵韵之气的法门,后面的则是用炼出来的灵韵之气来描绘符箓,以此达到伤敌斗法之效。
还是快点去学堂学字吧,文盲宋延年恋恋不舍的将脑海中的书收起来。
服过药,等宋延年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朦朦胧胧有些黑了。
今夜风大,刮得窗外的树梢哗哗响,疯狂摇曳的树影倒印在窗纸上,像是一条条灵活的小蛇。
侧耳一听,他爹正和张铭说着话。
“不要叫延年起来用点饭吗?”张铭举着箸,夹了一筷子青菜,侧头问旁边的宋四丰。“都这个点了。”
“不用,让他再睡一会儿,他吃了药,比较疲惫,我如果唤他起来,这孩子嘴上不说,我是知道他心里不爽快着呢。”宋四丰爽朗一笑,向旁边的林氏他爹敬了一杯酒。
“亲家,敬你一杯,这几天叨唠了。”
“哪里哪里。”林瘸子也举起了酒杯,抿了一口,“人多了家里还热闹。”
偷听到他爹说他坏话的宋延年,内心给他爹记了个小本本。
自己及拉着鞋子,掂着脚拎起桌子上的大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口凉水下肚,这才觉得清醒过来。
“我在想,是不是带延年回村。”酒酣处,宋四丰迷茫的看着手上的酒杯,难得的语气里有丝犹豫。
“叔公你不送延年读书了?”张铭诧异。
宋延年:??我这还没开始进学就要成为失学儿童了吗?
“说来惭愧。”宋四丰抹了一把脸。
“今天这事可真把我吓到了,说句不夸张的,那时我就想好了,要是找不到我家延年,我干脆也别上岸了。”
张铭往茶碗里倒了一杯浑黄的酒,和宋四丰一碰。
“叔公这话我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