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倒要看看哪个人想逞英雄!”莱恩斯上校一脚踹碎千疮百孔的大门,和十几名6战队员一起冲进屋子里。艾玛先生和哈勃管家,分别找了两座合金靠背的沙作为掩体;艾尔尼亚狠狠按着德尔美的脑袋,俩人做一堆儿挤在跟凯莱布先生一条线的一张翻倒的桌子后面。
“别出声,会死的啊。”艾尔尼亚另一只手堵住德尔美的嘴。
“都投降吧,艾玛一家!”上校哈哈大笑着,开始用激光枪乱射屋里的家具。“别给我躲了,都滚出来,饶你们不死!”
“今天我凯莱布说什么也不投降,你这殖民混蛋!”艾玛先生怒喝一声,从沙一侧用那把闪亮亮的激光手枪打了个冷枪,上校身边一个6战队员应声倒地。哈勃先生也趁机用突击步枪扫射,敌军连忙寻找掩体。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得意几时!”上校毫不示弱。“给我打,打烂那帮乡巴佬!”队员们一阵乱射,但好像都打不烂那张沙,屋子里烟雾缭绕,也看不太清楚。
“你不过就是个福克斯的马前卒,炮灰,有什么得意的?”艾玛先生的另一记偷袭将一个探头出掩体的6战队员击毙。
“你错了,凯莱布!”莱恩斯显然已认得出艾玛先生的声音。“福克斯大人是至高无上的神,是神!你懂不懂,他将带给这个错误的共和国以秩序,他许诺给我们无穷的土地和财富!”
“你们的神就是个满脑子想要毁灭人民的疯子。”艾玛先生骂了一句。
“你们这些共和国的呆瓜是不会理解的,我们殖民团,数万年都得不到自己的土地,现在机会来了!我们即将血洗你们这些原住民,获得我们该有的家园!”莱恩斯上校一边叫骂,一边用手中的机枪胡乱射击。其中一道光束穿透了桌子,打到德尔美脚边,吓得她忍不住出呜呜的声音。
“你就是个疯子的奴隶罢了!”哈勃先生见状向敌军猛烈射击,哪想到上校也一冷枪打来,胸口中弹,当即倒在德尔美身边,已是奄奄一息。
“说大话的时候不如看看自己吧!上校疯狂的嘲笑着。
“小姐……”哈勃先生拼尽了全力想要抓住德尔美的手,无奈他已经失去了那个力量,带着无奈和愤怒,老管家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德尔美愣在那里,像个被人抛弃的木雕。哈勃先生无数次在家族斗争中保护她,就像父亲一样爱护她,就这样死在她面前!
“我要杀了那混蛋——”德尔美挣扎着要拔刀,被艾尔尼亚拼命按住。
“你竟敢杀了我的兄弟!”艾玛先生用手枪连续开火,但都没有打中。“哈勃先生和我如同亲兄弟,我决不饶恕你们的罪行!”
“据我所知,你可是亲手杀了你所有的兄弟哦,凯莱布先生。”莱恩斯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你现在称呼一个外姓人为你的兄弟,你还真让我不得不佩服啊!”
“你就是个无耻的懦夫!”艾玛先生给手枪更换电池,继续反击。
“赶紧结束这一切吧,凯莱布先生!”上校敲了敲杯子。“我提醒你,你每耽误我们一秒钟时间,你也要死得更惨!我们会找到你的妻儿并且杀了她们,还挂在行政中心那儿给大家看看,反抗福克斯先生的下场!”
“我不允许你来谈论我的家人!”艾玛先生被触到了痛处,他似乎忘记了一切,也顾不得一切,就站起来向敌人疯狂射击。他在那一瞬间,也向德尔美和艾尔尼亚传达着眼神,要她们趁机逃跑。
“那你就去死吧!”上校和手下们乱枪击倒艾玛先生,他仿佛被无数利箭穿透,呆呆地凝视着女儿,跪下来,膝盖碰撞地板出很大的声音,又栽倒在一旁,抽搐着,眼睛还是看着他女儿。他眼中有对德尔美的不舍、鼓励和期待,夹杂着泪水,和鲜血,仿佛是一位即将结束生命的巨人,他的眼睛是那么清楚而明亮。
“德尔美,我告诉你了,快走……”他大吐一口血,用手指着后门的方向。
“爸爸!”德尔美终于忍不住说出声来。
“别管我,走,”艾玛先生艰难地将手枪从地板上滑给她俩。“拿好这个,看到的时候便想起我……”
“我不要你死!”德尔美尖叫着,抓住那把手枪。
“哟,还有个大小姐了,是不是?”上校无情地调侃着。“我都把小宝贝忘了,别着急,我们这就来找你。”他示意手下分两侧包抄过来。
“你这个脑残给我闭嘴!”德尔美甩手一枪,光束擦着上校耳根子飞过,击穿后面的墙壁。上校虽有护盾护体,但吓得面如土色。连呼队员们停止前进。
“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是不是?”艾玛先生欣慰地看着。“记住爸爸,记住这里的一切,活下去。”
“我知道。”德尔美看着父亲的眼睛。
“现在就走吧,爸爸送你一程!”凯莱布用手摸到小遥控器,屋里没被打开的射灯突然齐刷刷亮了,晃得习惯了烟雾环境的敌兵们睁不开眼睛。艾尔尼亚点头向艾玛先生致谢,就站起来拉着德尔美疯狂往门边跑去。德尔美挣扎着,想要回到父亲身边,艾尔尼亚的指甲几乎掐进了她的肉,一步一步拽着她走着。
“爸爸,我要爸爸!让我回去!”德尔美撕心裂肺地吼着。“放开我,我要回到爸爸那里去!”
“走啊,混蛋德尔美!”艾尔尼亚更用力了,眼看着敌兵逐渐包围过来。“你回去也救不了你的父亲,记住他的话,赶紧走吧!”
“走!”凯莱布先生用尽力气大吼。
“爸爸!”德尔美的悲鸣,久久回荡在庄园的上空。
艾尔尼亚向敌人扔出一颗烟雾弹,上校丧失了目标,改为将艾玛先生围住。艾玛先生笑着看着这些刽子手们,倚靠在沙上。
“你们永远不可能得逞,殖民混蛋……”
“那就留到下地狱再说吧,凯莱布先生。”上校点了点头,抬起手,对着艾玛先生的额头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沉重的枪响,德尔美的泪水,如同无休止的喷泉一样,浸透了艾尔尼亚的衣襟。
大家已经都下到走廊那边去了,就只有艾尔尼亚还拖着哭哭啼啼的德尔美缓慢前行。这事可把艾尔尼亚忙坏了:她要清理那些一团乱麻一般的木头碎片,这些碎片之前都是一些漂亮华丽的墙壁装饰,还要躲开不知从哪儿会飞来的弹片,以及拖拽一个刚没了亲爹的小屁孩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