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重新跪下去,说到:“太后、皇上,姑母过身,确是因为太在意和先帝的情分,若有任何流言蜚语,臣妾应该出面平息,好让姑母走得体体面面,安心身后事。”
弘历心虚地看了眼太后:“皇额娘,那景仁宫的丧仪,还是得办得体面些。”
太后从容地说:“嗯……那就按妃礼吧,也可葬在嫔妃园寝,下葬时候,便不要写什么名分了,免得惹眼。至于灵位、遗物,那就……一并还母家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白死了!”章总笑了。)
白脸问他:“您是气急反笑?”
章总则反问:“气急反笑?朕为何要气急?这两头蠢货……朕早就说过,相信敌人的下场就是被赶尽杀绝。你瞧,乌拉那拉氏主动服下毒药,到头来,不光提前殒命,还要以妃礼葬之,不仅没有资格与先帝合葬,下葬时连名分也不能写,这不就是乌拉那拉氏最怕的,落在她头上最坏的结局吗?她不死,把决定权交给敌人,她的废物侄女有没有替她申辩过一句?”
白脸叹了口气:“摊上这种侄女也是倒霉。”
章总摇了摇头:“倒霉?这种侄女也是她自己教养出来的,侄女肯不肯搏命,有没有智力,她应该心知肚明才对。既然她对侄女的能力毫无了解,又愿意放弃生命去乞求敌人的宽容,落到这步田地纯属活该。”
他对此,一丁点都不同情。
章总朝白脸笑了起来:“白脸,朕现在渐渐明白你所说的看电视剧的乐趣是什么了。”
“边看边骂?”
“不,是边看边笑。”章总拨弄着奶茶碗,悠闲地说,“朕明白了,只要换一个角度来看,它就是一部由丑角组成的重磅喜剧,喜剧嘛,朕确实是爱看的。”
这出戏里,第一个跳梁小丑,就是进化魔改版张廷玉。
当太后说出了对乌拉那拉氏的处置时,青樱忽然紧张地看了眼张廷玉,似乎是带了一点微弱的希望,期盼他能站出来,否认太后的恶劣提议。
可是啊,刚刚替太后澄清,暗示张廷玉一心偏执误解太后的话,不都是她亲口说的吗?
连这个亲侄女都证实了太后在姑母之死的事件里全然无辜,张廷玉难道还要愚蠢地坚持做恶人吗?
世上的事,哪能“既要又要”呢?
在青樱乞求的目光中,张廷玉默默地低下头,而青樱则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弘历道:“张廷玉。”
“臣在。”
“你可有异议?”
张廷玉淡淡地摇头:“景仁宫身后之事,当以太后、皇上的决断办,臣没有异议。”
在太后得意的目光中,张廷玉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臣告退。”
他怀揣着一腔守正之心而来,却在青樱泼的冷水里,如同一个挑拨皇家亲情的跳梁小丑般退场。
“皇上国事繁忙,哀家回去了。”
太后的声音显得十分的雀跃,她成了这起事件中唯一的胜利者:敌人乌拉那拉氏自愿服毒去世,自己亲口用“无名无分”的妃礼为她下葬;敌人的侄女青樱亲口为她证实清白,曾质疑过她的弘历和张廷玉都暂时在她面前矮了半截。
她什么都没有失去,却得到了快乐。
(白脸插嘴:“起码她还欠了青樱一次。”)
(章总问:“是吗?那咱们就赌一赌她会不会认账吧。”)
弘历:“儿子恭送皇额娘。”
青樱:“恭送太后。”
太后在福珈的搀扶下满面笑容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