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纸玫瑰断头,掉在地上,滚了两下。
……
灰色外套躺在床上,姿态扭曲。
烟灰缸上一堆烟头,陈靳把烟摁灭,空中飘起一缕烟。
她名字里偏偏带个烟字,以至于,每次抽烟的,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烟不至于让他上瘾,人才会。
她才是,陈靳戒了四年,还是没戒掉。
他干脆不管了,放任那些有关她的念头,在体内横冲直撞。越是刻意,反而越清晰。
陈靳回过神来,他折了一桌的纸玫瑰,松松散散放了一桌,逼真,色泽鲜艳,他用手一扫,全部纸玫瑰落入了垃圾桶,全成了一堆废纸。
掉入温柔陷进何其容易,从里面爬出来时,可能是遍体鳞伤。所以,这次,他不会那么轻易沦陷,至少不会那么快,缴械投降。
想起地下车库,凌烟喊他“陈陈”的模样,自嘲般地笑笑。
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他听到的时候,就差一点,差一点他想应“我在”,硬生生把这两个字吞下。
……
“喂,你叫什么名字?”
十六岁的凌烟,浓密长发微卷,唇红齿白,她的唇很特别,以至于第一眼看到,就牢牢记住了它的线条,起伏有致。
他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少年垂着眼眸答:“大小姐你、你好,我叫陈靳。”
陈靳养父是凌烟父亲的司机兼保镖,他十七岁那年,他养父接他过来,让他也在凌家干事。
“怎么写啊?你写给我看看。”凌烟从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离他很近。
“陈……革、斤?”她说,“你这名字好复杂啊。”
“是有点。”他点头。
凌烟思索片刻,说:“这字太难记了,我叫你……陈陈好了。”
他忙道:“这恐怕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她皱眉,反问,“你觉得不好听?”
“不,不是,很好听。”他不知所措。
“那不就对了,你觉得好听,那我就这么叫你,陈陈。”她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又叫了声,“陈陈。”
“陈陈!陈陈,你怎么都不理我的?”
“大小姐,我在。对不起,我一时忘了你是叫我。”
“我下次叫你,你再不理我,我就不客气了,你听见没?”
“明白。”他抱歉地笑。
“陈陈?”
“我在。”
………
凌烟最近大起大落有点多。
昨天晚上,声乐机构的负责人委婉告诉她,再没有家长愿意聘她当老师,她就得收拾包袱彻底有人,连个挂名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