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可能闪了,也可能没闪。我没心思去注意这些微小的细节,因为此时的海风正好刮起所有能被刮起的一切——沈一亭额前的发丝,沈一亭轻薄的外套,沈一亭的没被扣上的袖口。
风往所有间隙里钻,橙红色的光线把人的脸颊打得红润又饱满,不论摆出怎样的表情都像是在害羞。更何况沈一亭还这样笑着,把眼睛眯起来,只剩半个桃花,光被压下去一半,却还足以让人晃神。
我就一不小心被晃住了。
那时候也许才是第一次意识到,为什么橙红酒吧要取这样一个名字。
“”
“你还发什么呆?”沈一亭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搂住我的肩膀,把手机屏幕怼到我眼前,“这拍得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傻了?”
屏幕上赫然摆着我的照片,捕捉到几秒前我的神态——圆圆的杏眼瞪大,带着一丝恍惚的迷惑,视线并没有正对着摄像头。
我慢了半拍,“什么太傻?”
沈一亭收回手机,低头咕哝一句:“你太傻。”
“说我太傻?有你这么当小弟的么!”我作势往他身上砸拳头,转眼又说,“你也给我拍一张,刚刚那个举着手机的角度绝了,我给你拍一张,回头发给你。”
“”沈一亭明显一愣,三秒后才开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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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刚刚那样的感觉就像浪下的鱼,一下就被冲走不见了。
我只得咔咔随手拍了几张,挑了好看的发给沈一亭,好心地没收拍摄费。
鱼带着不方便,而且也仅仅是重在体验,也并非正真想吃鱼,我们就把钓上来的低价卖给租快艇那边的商家,回了点血,两人平分。
随后陪沈一亭在海边溜达了一会儿,走累了就在旁边坐会儿。
饿了肚子咕咕叫。我看了眼时间,想叫沈一亭去吃饭,谁知道扭头发现这厮又进入了敌我不分的工作状态,我只好先把话咽进肚子。
眼见他越走越远,我懒得等了,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曲眠的觅食行动开始了,就偷偷溜走,在海边一家人满为患的烧烤店乐滋滋地坐下,先点了我想吃的。
签子上来的时候满是滋啦啦的油光,烤鸭肠、烤牛肉、烤空心菜等等串子上面,孜然的味道香得要命,我迫不及待嗷嗷几口吃了三分之二下去,才开始细嚼慢咽。
傍晚坐在这里,边吹风边刷手机边吃烧烤,简直不要太快乐,像沈一亭这样带工作出游的男人是体会不到的。
时间流逝得很快,我低头玩消消乐已经连续五次通关,吃了一半的烤馒头还抓在手上。
突然那签子一动,感觉被一股外力往外拔。
什么小狗偷吃我的东西?
我皱眉抬眼,见是沈一亭这厮居然直接就着我的手把半个馒头吃下去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你干嘛?”我嫌弃地把签子往他手里塞,那上面还剩下一个金黄酥脆的小馒头,“吃吃吃,自己再去点吃。”
“耳朵,你怎么扔下我自己跑来吃串了?”沈一亭嘴里塞着馒头,口齿不清,“发了条短信人就没了,我转头连你影子都看不见。大哥不该带小弟吃香的喝辣的吗?”
“得了吧你,我还不是怕打扰你录制素材,”我漫不经心地从桌子上挑出一根羊肉串,咔嚓咔嚓咬起来,“你弄好了吗?”
沈一亭点头道:“差不多了,我去点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