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倆人坐不住了,就說得抓緊時間買點豬肉,嚴岑媽才鬆開手把他倆送到院子門口。
村里殺豬的機會不多,一年也就兩三回,鎮上又遠,所以今天買肉的村民還是不少,他倆去的時候,正巧看見板子上有一條切好的五花肉,就要了,屠夫拿著秤桿的鉤子一稱,兩斤不到,林臻從口袋裡掏出錢,又讓屠夫割了兩大塊肥肉。
十塊錢花出去了七塊,加上之前的燙傷藥膏三塊錢,他們還剩八十七。
今天有了葷菜,他倆還得去弄點素的,楊大娘說這段時間山上蕨菜也多,讓他們也可以去拔點回來涼拌。
他倆就拎著籃子上山去了,林臻的手傷好一點了,水泡都沒了正在長出的皮膚組織,所以拔筍折蕨菜的事還是由紀淙哲一個人來做,他就負責在一旁拎籃子。
基本上長細筍的地方也有蕨菜,倒是不用費心去換地方找,一根根嫩綠的杆子生長在灌木叢中,這兩樣東西都好弄,尤其是蕨菜,這個季節最嫩了,輕輕一掰就脆生生折斷,紀淙哲掰了一大把直到手都握不攏了才放進籃子了。
下午的時候,他們又去了田坂抓泥鰍,到了自家田裡後發現水裡居然還生了不少青蛙卵,一團一團的晶瑩剔透跟小玻璃彈珠似的漂浮在水面上,等過不了多久,估計田裡全是小蝌蚪了。
這回紀淙哲泥鰍抓起來就更加得心應手了,他低頭彎著腰聚精會神盯著泥鰍,趁一個不注意,迅雙掌合攏,泥鰍就在兩隻手心裡驚恐亂竄了。
「陳虎說過兩天晚上去釣黃鱔,問我們去不去?」
紀淙哲正手掌攏著一條泥鰍丟進鉛桶里,一聽林臻說釣黃鱔,興就更大了,這邊沒有娛樂活動,所以只要是覺著有的事,他自然都想去。
「去去去!甭管釣什麼,釣蛇我都去!」
抓完泥鰍回到家快三點鐘了,今天要處理的菜不少,紀淙哲就準備著手了,他先把細筍剝了一盤子,又把蕨菜頭那處捲起的小耳朵給摘了,他見過隔壁楊大娘處理蕨菜,說是小耳朵上毛太多,不好清理。
蔬菜擇完後,他就去井邊清洗,順便把五花肉和泥鰍一塊處理。
林臻準備在灶膛燒火,他先往兩隻鍋里都倒了清水,待會煮沸後一隻焯蕨菜,一隻焯田螺。
田螺處理起來就麻煩了,紀淙哲坐在廊檐的板凳上,拿著剪刀一隻只剪田螺屁股,他們前幾天撿的太多了,剪完一臉盆就費了大半個小時,剪得他虎口的皮膚都一塊紅印。
「喲,林臻小紀,今天是家裡要來什麼客人嗎?做這麼多菜?」傍晚時分,鄰居們也6續從地里幹完活回來了,陳虎看見廊檐下大盆小盆的,就笑著問他倆。
「晚上喊了嚴岑吃飯。」紀淙哲讓林臻取了兩口碗,把剪了尾巴的田螺倒了進去,送了些給隔壁兩家。
「你們自己留著吃。」
紀淙哲說「我們自己還有大半臉盆呢,根本吃不完。」
兩家這才高興收下。
他們在廊檐下正聊著,就見嚴岑來了,身邊還牽著個小姑娘,這邊沒小孩,楊大娘和王小燕見了漂亮小姑娘都歡喜,拉著小姑娘不停看。
「嚴岑這是你妹妹嚴晴吧?」
「小姑娘長得真漂亮,幾歲了?」
嚴岑不好意思沖紀淙哲他們笑了笑「我妹妹她非要跟我一起來。」
紀淙哲「沒事,多個人還熱鬧!」
嚴晴半躲在嚴岑身後,抓著她哥的胳膊不肯鬆手,走哪都像條小尾巴。
嚴岑還拎了只籃子,裡面有一些手指頭長度的小魚,他把籃子交給紀淙哲。
「你怎麼回事?我們請你吃飯你還帶魚來?」
嚴岑忙說「這是我媽讓我給你們的。」
小姑娘抬頭看著他哥,眼睛裡大大的疑惑。
「嚴岑,帶你妹妹進屋坐吧。」林臻把過年沒吃完的瓜子倒在碗裡。
「嗯,好。」嚴岑牽著他妹進屋了。
林臻把瓜子推到嚴晴面前,面對小孩他的臉倒沒見外人時那麼冰,難得語氣溫柔「來,吃瓜子。」
嚴岑對她說「快,說謝謝哥哥。」
嚴晴「謝謝哥哥。」
但她沒動,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看著林臻,等到紀淙哲進屋,她又把目光轉到了紀淙哲的臉上。
看得紀淙哲忍不住捏臉了捏她的小臉「小丫頭,看什麼呢?不吃瓜子嗎?」
林臻說「我去小賣部買點糖果吧。」
嚴岑忙道「別,不用這麼麻煩。」
嚴晴「我不能吃糖果。」
她說完朝林臻抬起下巴張大了嘴,牙齒還缺了兩顆。
林臻忍不住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紀淙哲要去井邊把嚴岑帶來的小魚去處理下,嚴岑硬要自己去處理,說是這種小魚處理起來很麻煩,他度快一點。
紀淙哲推讓不過,就隨他去了。
嚴晴又像條尾巴似的跟著他哥去了井邊。
林臻坐在灶後把兩隻灶膛燒了起來,沒一會兒兩隻鍋的水都沸騰了,紀淙哲把蕨菜和田螺分別倒進沸水裡,其實這邊人有直接炒田螺的,但他倆都是講究人,生怕有寄生蟲,所以就打算煮久一點。
蕨菜燙個兩分鐘就可以撈出來了,紀淙哲也不知道怎麼拌好吃,就拍了幾瓣大蒜,切了點紅辣椒,加上鹽生抽味精醋往裡頭胡亂一拌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