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明亮得像春天的薄冰,清爽又有些脆硬。
当如月在教学楼东边的拐角处飘出来时,华铮听到阳光清脆的破碎声。
齐耳的短轻柔的依偎雪腮如轻云拂月,白底蓝色碎花的连衣裙,有清冷冷的溪水流过。
华铮自从迎检礼仪队训练到现在很久没怎么注意如月,她竟出落得像美丽的天使一样。
看着如月正微笑着看向他,华铮一时恍惚想不起她的姓名,就随口说了声:“你,就是哦。”
如月好像也想说什么没有说了出来,怔了怔,回了一句,说,嗯,我就是哦。
如月后来对华铮说,当时我一拐角看到你,感觉你眼中有火,真的是火,我不是在比喻或夸张,相信我,就是火。那火苗窜出很远,像那喷火枪一股向我喷来,我感到浑身燥热,脑中一片空白,脚步想迈却迈不动了,只下意识的随你说了一句。
只是不知为什么说得那么认真,不像是和我打招呼,倒像是许诺一般。华铮说。
当时校园里静得出奇,空无一人,我一拐角猛然看到你,被你吓了一跳吧,心脏嘣嘣地俊马奔腾,她说。
怎么可能呢?当时校园里满是人呢。华铮说。
可在我记忆里却是这样,大大的校园里就你站在那里,站在一片光里,此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别的人,没有那假山那楼,更没有那树那花。就只有你,站在一片光里。哦,那光好像就是从你身上出来的呢。
如月给小敏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华铮好像是在一个火车道边手拉着手散步。可奇怪的是,她的左手和华铮的右手掌心相对十指交叉的拉着。
小敏说,嘿嘿,我小甜妹,你是不是…哦,简直不敢想像,你要疯了吗?你那梦可不就是心心相印指指相连吗?
看,被我说中了吧?看你脸红得像猴屁股火烧云了。
如月听了,羞赧万分。
以前她们几个喜欢找华铮去玩,有时课间也会跑过去聊几句。但那时只是感到亲切有趣。但自从那天打了那场球之后,她觉得她对华铮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她总想见到他,和他呆在起,总想闻他身上的汗味,听他声音,哪怕是他骂人的声音她都听得像冰激凌巧克力。
那次打完球华铮送她们几个回村,如月和华铮并肩走着,如月总有一种拉住她的手挽着她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的冲动。
她为自己产生这种念头感到羞愧。
那天她回到家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款款地飘在床沿。她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华铮的身影,他那浑厚动听的声音就像那一江春水缓缓流过她的心扉,他那散着阵阵幽香的汗香像那百年陈酿的米酒让人心醉神迷。她细细回味着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和他有意无意的身体擦碰眼神相望,都让她感到吃了蜜一样甜。
但她不知道华铮是不是也会这样想着她,她知道暗中喜欢他他女生可不是她一个人,还有那个艳艳,也总是有事没事找华铮聊天,看着华铮时眼晴里春光四溢。而华铮好像对谁都是那个样。唉,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像压了一块石头让她感到苦闷窒息,像被浸到了水中,她只能通过不断地回味不断地幻想才能透过一口气,以至想得她浑身胀热,像一匹不停奔跑的小马驹无比的兴奋又无比的疲惫。
此后,她却不敢轻易去见华铮了,一见到他她就心跳加脸上烧手足无措。仿佛华铮是一团火苗而她是一团氢气。她总感觉华铮眼中有火身上冒火华铮就是一团火,只要靠近他她就感到温暖热烈灼热会把她点燃熔化,化成一滩春水流淌。
所以她只有处外躲着他。有时和他走个对面,她就赶忙装作有别的事情往另一条路上拐去,她看到他微笑着看向她,她紧张得像小偷遇到了警察一样只想溜之大吉。有时实在躲不开她就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她知道,她的脸蛋一定红得像那西红柿一样红。
但她又那么那么想见到他,每一分钟都想见到他,依偎在他身边。所以她总是在校园里跑来跑去,不远不近的望着他。她看到有女生围着他时她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尤其是那个艳艳,她真想上去一把把她拉开。但她不敢太靠近他,每当她靠近他一点,就像她要靠近那火烈的太阳一般,那种不由自主地被巨大万有引力吸引,那种头晕目眩的坠落感,那种越来越强烈的紧张感烧灼感,都让她感到十分痛苦。
这简直就是一种甜蜜地煎熬。当她上火咳嗽时,她母亲常常会给她熬白糖,把白糖放在铁锅翻炒,那白糖在铁锅中慢慢熔化变黄变褐烧糊成一块焦糖,苦中有甜甜中有苦。甜得舌尖飘飘欲仙苦得舌根痛不欲生。
如月实在难以忍受,有天就攀着她的同学小俊等人起去华铮的办公室玩。宋明也在,他和华铮一个办公室。
如月穿着淡绿色的连衣裙,上面点缀着一些圆形花斑。小俊说她看上去有点像绿孔雀,一只忧郁的绿孔雀,说得如月春潮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