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芙心跳一滞,疾垂眼扫了一圈,见自己确实将占摇光藏得严严实实,半点透不出端倪,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她僵硬的脊骨逐渐放松,整个人倚靠在坐具上团放的引囊间。
舒明德拖了个大圈椅置在大案另一端,废了一番心力才爬上去盘腿坐住。
他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一时又不知从何开口,是以姊弟两人尬然相顾了半晌,谁也没有先开口。
舒芙余光瞥见桌上余了几碟还未叫阿笺收走的点心,于是推了牛乳饼到他跟前。
“……多谢阿姊。”舒明德咬下一口,清淡的甘味溢满口腔,他却莫名觉得滋味有些涩。
其实他也并不愚钝,3个姊姊里面最疼他的,肯定是他这个血脉相连的亲姊姊。
正如眼前这碟牛乳饼,任舒薇表现得与他再亲近,也仍是要亲口过问一道他的喜好。
而舒芙恰好相反,她早在不经意间将这些微末的小事全数记在心间,一举一动都在无声地照顾着他的喜乐。
——但世人总是容易忽视后者这种润物无声的细致爱护。
他也难以免俗。
那日他与长姊相谈甚欢,不由自主地将她纳入了亲近的范畴,于是想亲自调和一番几个姊姊的关系。
可舒芙上来就对他冷面相待,狠狠拂了他一腔斡旋之心。
他深感良苦用心被辜负,又一时难当被她拂面的羞恼,口不择言之下才对她说出了那样伤人的话。
他回去辗转了半宿,料定她被自己一席话伤透了心,故而今日冒雨前来告罪。
小郎君将牛乳饼吃了半块,又向舒芙讨了香茶净口,方才缓慢开口:“我此刻是来……同阿姊道歉的。”
舒芙心脏骤缩,却不为幼弟的只言片语,而是大案之下,占摇光不知几时除去了她的鞋袜,将她一只雪白的足用滚烫的掌心压住,另只手又将她的长裙朝上撩迭在膝头。
舒明德对这番暧昧动向浑然不觉,继续道:“昨日栖川堂中,是我做学问将脑袋做糊涂了,才对阿姊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故而今天来此虔请阿姊宽宥。”
几乎在舒明德二度开口的同一时间,少年俯将一个温热潮湿的吻重重印在了她精巧踝骨上。
一线绵长酥痒的触感自下而上燎遍了她周身,舒芙下意识咬住了唇,强行将一声低吟碾碎在喉间。
她抬起眼看了看舒明德,见对方低垂着眉眼,将一只羊脂玉的狸奴镇纸握在手中盘玩,嘴里仍徐徐复说着昨日种种。
但此刻,她耳中已听不太分明他这些话,占摇光已朝上亲到她膝盖处,一路缱绻纠缠,偶尔露出犬齿磨一磨她的肌肤,仿若兽类缠绵痴吻。
她忽然想起了李杪逗弄狸奴时爱使的那根赤蓝翎羽。
他这样毫无章法的亲亲舔舔,就好似凭空变出一根柔软纤毫的翎羽,在她两腿之间胡乱地搔来搔去,痒意几乎钻进了人的骨缝当中。
少女十根细指扣紧了圈椅的月牙扶手,借力往后一靠,强行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又趁着占摇光茫然抬头的瞬息,将双膝并拢在一处。
耳畔响的都是斑驳的凉雨声,她却觉得自己全身都热得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