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打开冰库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好在他惊吓过度容易失声,没有引起惊动。
亮灯的冰库角落蜷缩着一个肌肤苍白的小女孩,一动不动,把脸埋在膝上,穿着黑色蓬蓬裙,湿漉漉的黑发托在脚边,却没有冻在冰上……画面非常诡异。
“死了吗?”萧默小心翼翼地靠近。
小女孩没有反应。
“真死了?”萧默推了一下小孩的肩膀,温度竟然高得吓人!
小女孩霎时抬起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黝黑的眼睛紧紧盯着萧默,冷酷吐出一个字:“滚!”
萧默愣住!——小女孩竟然和季薄阳长得极其相似,巴掌脸,桃花眼,活脱脱是个缩小版本。
“发烧了么?”他实在无法对这张脸放任不管,抱起虚弱的女孩就往外走。
一出冰库,女孩苍白的皮肤就逐渐烧红,惊人的体温竟然还在攀升,明明是夜晚,女孩热得汗水直流,体内水分似乎在飞快蒸发,她的皮肤起皱越来越干燥,像只脱水的鱼儿粗重喘气,萧默赶紧把痛苦的小女孩抱回冷库,她的表情这才缓和许多。
萧默摸摸脸,知道自己干了蠢事,伸手擦拭女孩的汗,给她喂水。
女孩皱巴巴的皮肤渐渐恢复弹性,烧红的脸也渐渐变得苍白。等稍微恢复点力气,她就张嘴狠狠咬住萧默的胳膊,恨不能咬下一块肉来。
萧默咝咝抽着气,没敢大力挣扎,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和季薄阳有太多相似之处,萧默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虚弱期?”
女孩顿住,像被揭开秘密一样脸色阴沉如墨,死死用目光咬紧萧默。
估计要不是没有更多力气,萧默毫不怀疑女孩想咬的是他的气管。萧默仔细又端详了一遍女孩,服装精致不凡,神态间掩藏傲气,大概是哪家贵族子弟,应该不会沦落到独自隐忍痛苦,除非是……想避开耳目隐藏弱点。
“梅?”萧默认出女孩熟悉的轮廓。
“我去叫丽雅小姐?”萧默试探询问,女孩嘴上的咬合更重。
“好吧好吧……你省点力气!我谁都不叫,就给你在这放风。”
萧默席地坐下,几分钟后,小女孩可能咬累了,没力气了,松了口倒在冰壁上,目光却依然在监视青年。萧默舒了口气,随手扯下领带包裹住伤口,他刚想起身小女孩的目光就变得犀利,萧默重新坐下,女孩的目光才缓缓放松。
“我只是想守在外面。”
女孩不肯相信。
“或者拿床被褥……冷得我牙齿都打颤了,你没感觉吗?”
女孩依然不为所动。
“好吧好吧,狠心的家伙。”萧默打了个寒颤,再次妥协地坐回去,克制住生理性的哆嗦道,“我就在这望风,你休息吧,有人来了我会叫醒你,装作晚上出来觅食的样子顺便替你遮掩。”
女孩瞟着萧默,目光中满是怀疑,萧默突然伸手抱起无力反抗的女孩。
“……你是女孩,以后要生孩子的,不能直接坐在这么凉的地方。”
萧默碎碎念着用外套裹紧身体,把女孩塞到怀里,像多了个小火炉。他低头寻问小女孩虚弱期还剩几天,说话间冷气嗖嗖吃进身体,胃里更加难受绞痛。梅在碎碎念中缓缓沉睡,身体被包围的触感让她产生奇妙的情绪。
‘怪人。’梅无声嘟囔一声,陷入梦境。
早上,梅在担忧的呼唤声中悠悠转醒,见到熟悉的络腮胡子脸,男人小声追问道:“您的虚弱期怎么回访了,是身体健康出问题了?除了高温缺水没有其他并发症状吗?我早上没在房间见着您吓了一跳,您下次出来务必请让我随行。”
梅移开视线看向身侧,某个冻僵的青年闭着眼睛躺在旁边,男人解释道,“刚才我来找您时他还想把您藏起来,装作拿早餐想偷走您,幸亏我眼清目明识穿他的诡计把人敲晕了!您看怎么处置,要不要——”
壮汉比划抹脖子的手势,梅皱起眉,起身扫掉身上的水珠,离开前留下一句:“这应该是丽雅的未婚夫,苟墨。你把他送回房间再找个医生过去。”
男人撇撇嘴不乐意地抱起青年,端详着青年的脸突然觉得有点眼熟……不过黄种人大概都长一个样。他晃晃脑袋,不再深想。
——
萧默浑身赤裸地在床上醒来,仆人在他身上涂抹冻伤膏,丽雅脸色不善地抱臂站在旁边,活像个捉奸在床的妻子。她赶走仆人追问萧默昨晚和梅发生了什么,萧默敷衍了几句,问道:“梅呢?”
“去别的区了……她一年十二月都在外奔波。”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整年在外奔波?萧默埋下疑问换了个话题:“你们怎么认识的?”
丽雅像是被戳中要点,沉默下来,犹豫一会儿才道:“是几年前在东七区一家医院偶然结识,后来发现她在和我们家做生意就逐渐熟悉了……我慎重警告你,梅可是非常纯洁的人,你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离她远点。”
萧默瞥了眼丽雅,对她的措辞和警告都非常无语,好声好气道,“我想我的品味还没有这么独特。”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梅!”
萧默无意争论,心中却对小女孩的疑惑加深……她是什么来头?那张肖似季薄阳的脸是纯属巧合,还是有不为人知的联系?没听说季薄阳有兄弟姐妹啊?放下这些疑惑,萧默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东七区的医疗并不算领先,为什么两人都要千里迢迢跑去?萧默忽然想起去年刚回到东八区和尉迟玺纸醉金迷的那几天,娱乐场所有来自东七区的歌舞演员,是变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