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裸體是充滿美感的,有許多人喜歡看紅帳中的影影綽綽,或柔軟,或堅韌,或豐滿,但不管怎樣,是沒有人喜歡看一個人赤裸裸的跪在地上,還不停的打顫。
跟個被拔光了毛等著被宰的雞一樣,死氣沉沉。
這毛還是他自己拔的,不對,這衣服是他自己脫的。
顧林風突然被自己腦中的形象逗笑了,事實上他是沒見過被拔光了毛的雞的,但大約是在哪本書上看到過,印象異常鮮明。
小七恍惚中好像聽見殿下笑了一下,這給了他一點勇氣,看來今天殿下心情還不錯,於是他小聲的喊了聲殿下。
聲音太小,以至於被顧林風關門的吱呀聲蓋住,連帶著聲音中的顫抖和寒風,一起被關在了門外。
「殿下。」小七又喊了一聲,在這安靜的屋子裡弄出來一絲絲響動,他慢吞吞的換了個方向,隨著顧林風的位置調整了一下自己跪的方位。
顧林風只覺得這隻沒了毛的小雞看上去有些可憐,於是他把自己臂彎上搭著的披風蓋在了小七身上。
直到這時顧林風才驚覺,原來我是給他拿的,原來我竟是下意識的給他拿的衣服。
小七隻覺得身上一暖,一個狐狸毛的銀色披風就落在了自己身上,很暖和。
「冷嗎?」顧林風問。
「不,不冷。」小七有些呆愣住,隨即又極快的反應過來,抬頭討好的笑了笑:「謝謝殿下。」
「嗯。」顧林風坦然的接受了這聲道謝,畢竟他也覺得自己挺善良的,真應該把那些傳謠言的人揪過來讓他們看看,太子殿下什麼時候無惡不作了,明明是日行一善。
顧林風看他被厚重的披風裹住,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腦袋上是被披風擦過而拱起來的小絨毛碎發,看上去有了些生氣。
書房一下子靜了下來,兩人一站一跪,站著的那個在考慮接下來應該怎麼安置跪著的那個,而跪著的那個卻在思考自己晚上應該怎麼勾引殿下,畢竟他所學的知識有限,拋開媚主求饒一說,他也從來沒見過男子應該怎麼服侍主人。
最終還是顧林風打破了沉默,他蹲下身子仔細瞧著小七因為被狐裘蓋住而有些泛紅的臉頰,小白雞變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軟趴趴的跪在地上,等他的主人來吃了自己。
「怎麼不去床上等呢?」顧林風問,他摸摸了那翹起來的一縷小絨毛,把它壓了下去:「不敢嗎?」
小七被這樣親近的撫摸弄的心裡痒痒的,他很想放肆一點順勢把腦袋往殿下懷裡湊一湊,但他最終也還是沒有動作,只是僵著身子不敢動,生怕驚到了殿下,低低的應了聲是。
顧林風想了想,自己好像是剛拿假毒藥逗過他,又嚇了他,其實他是不會因為小七傷了顧林清就罰小七的,但閒極無聊的時候都弄一下也是個情,只是這個情在現在看來有點頭疼。
要是就這麼讓人穿上衣服,這逗弄就成了一場被剝光了衣服的罰跪,小七以後勢必會更加謹言慎行,不敢稍動;可要讓他就這麼上了自己的床,自己也著實沒有那個意思,因此這事還真是難辦。
顧林風無意侮辱人,也不想隨隨便便的要一個人,畢竟真心難得,都是□□。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對小七有興,但這絕不是性,他看到小七流血會不自覺的變的十分暴虐,可平常的時候又會忍不住摸摸他,逗一逗他,看他乖乖的,也想看他炸毛的樣子。
可惜他至今都沒有炸過毛。
還是膽子太小了,顧林風嘆了口氣。
也許是我從前對他太苛責,顧林風又不確定了。
但不管怎樣,顧林風閒極的生活在這一刻有了的目標----他要讓小七的膽子大一點。
於是他伸出手將人抱了起來,可惜他身子不好,剛才蹲的時間又太長,一起來晃了一下便直直的向前倒了下來,懷裡的人一下子成了顧林風的肉墊,瞬間被壓在了下面。
小七被壓在下面想扭頭看看殿下的情況,又怕自己一動傷到了殿下,急的幾乎要咬了自己的舌頭。
顧林風不料自己這副身子居然還是這麼弱,明明也是養了好幾天了的,看來多年沉珂不可能養幾天就能消失,他動了動身子,身下的肉墊意外的舒坦,隔著狐裘,觸感倒真的像是一隻小狐狸了。
可是他分明是一隻貓,一隻顧林風立志要養炸毛的貓。
顧林風晃晃腦子,將胡思亂想從自己不大的腦瓜里驅逐出去,隔著狐裘,按著小七的胸膛站起來,又向地上的人伸出一隻手,說:「我想抱抱你,可是沒有力氣。」
小七早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就迅的起身跪在了地上,不知道自己是該先請罪還是先叫太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殿下就伸出來一隻手,可看著也不像是要打自己的樣子。
冰涼的地面被小七□□的肌膚貼上去也有了幾分溫度,小七握在狐裘里的手攥了攥,握成一個拳頭,又很快鬆開,他分辨好了。
他今晚是要脫光了勾引殿下的。
第21章
顧林風直到躺在了書房隔間的小榻都不明白為什麼只是摔了一下小七的膽子就變的大了點,都敢拉著自己的衣角往床上蹭了。
雖然動作還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好像自己只要露出一點點的不滿意他就能撒手跪地求饒一樣,可顧林風知道,這對於小七來說,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