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局端着茶缸子沉默,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说:“基本是因为这个了。”
林煦和方支队不明就里互相看一眼。
陈宥发信息告知林煦,天泉村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苏寻兄妹的信息登记,他们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林煦正打算告诉领导,局长办公室有人敲门,孟局一声进之后,开门的是司辰心。
“辰心,你有什么事?”孟局对她出现颇为意外。
“我来找林队。”司辰心望了望里面,立在门边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关于苏寻?”林煦问道。
司辰心点点头。
孟局比林煦先开口:“刚好我们正聊到这,你来说说。”
林煦拉了张椅子到旁边,示意她坐过来。
“苏寻兄妹是去年春天被母亲送到爱心之家门口的,他还记得那天傍晚,母亲告诉他们以后会来接他们回家。在爱心之家他和苏慢慢被安排进了不同的宿舍,刚开始他们还不适应,同寝的孩子告诉他不听话会被送去后面的鬼楼,不给吃喝。只有听话的孩子才给照相被好家庭领养。”
“差不多半年后苏寻兄妹拍了照片,负责人告诉他们,有了照片才会有好家庭看上他们,可以再次见到爸爸妈妈。苏慢慢不懂这些只知道可以再次见到父母,为此她还很高兴。”
“我仔细问了照片是怎么拍的”司辰心说到这停了一下,孟局示意继续说下去。
“给他们拍照的人苏寻只见过一次,他要求苏寻脱掉所有衣服,配合不同姿势,苏慢慢也是如此。”
在座是和罪犯打交道的人,他们心知肚明,那不可能是简单的领养照片。
“之后苏寻时不时被带出去给领养家庭观察,他说是观察,我不敢问的太详细怕孩子应激。他说上车前会被蒙上眼睛,第二天也是蒙着眼送回来。之后会给他一顿很丰盛的饭菜。”
“他在爱心之家一年多的时间里,有几个孩子被带去观察后再也没回来,有一天早上起来他看见大人在用水洗刷地面,后来才知道是有个女孩子不想被领养家庭观察,半夜从三楼跳下来到早上才被发现。”
林煦心有余悸,司辰心看着她说:“那时候三楼还没装铁栅栏。”
“那个孩子呢?”方支队问道。
“苏寻也不知道,等到上课时大人说那个女孩子被领养了,以后也见不到。所以苏寻在得妹妹也被领养的时候,他天天去找爱心之家的大人问情况,天还没亮爬起来确认院子里没有人洗地面。”
“他前天被关进后面那栋楼,在里面还见到之前见过的孩子,他们有的被铁链拴着,有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特地问了是不是每间屋子里面都有孩子,他说是。”
“结合我上午看到的,他说的情况属实,我可以保证。”
司辰心说完后办公室里是死一样的寂静,孟局铁青着脸,方支队紧咬牙关感觉下一秒要站起来骂人。
“师父。”林煦沉不住气开了口。
孟局摆摆手,语气没有刚才洪亮甚至还带着沧桑:“老方啊,我们分管区域出了这样的事,穿着这身皮我都觉得羞愧。”
林煦询问领导们的计划,“孟局,方支,下一步我们怎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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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局先让方支队去组织人员开会,单独留下林煦和司辰心。方支队关门时给了林煦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司辰心则眼观鼻鼻观心不知事态严重的样子。
“你乔装摸底带上辰心干什么”孟局又恢复了他那雷霆般的大嗓门,一嗓子陡然拔高给司辰心吓一跳。
林煦则见怪不怪道:“师父你听我解释,这事”
“解释什么解释,辰心她是警察吗?她有受过专业训练吗?她只是过来协作档案电子化的文职人员。”孟局一语双关意有所指。
司辰心也不好继续假装事不关己认错似的浅浅埋下头。
孟局看她态度良好,就把火力集中到林煦身上:“摸排计划为什么不打报告?为什么不等我签字就擅自行动?无组织无纪律!胆大妄为!”
“我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虐待儿童,事情没有严重到需要打报告的等级,我只是过去求证。”林煦为自己辩驳但明显底气不足,司辰心作为一个编外人员,被她拉去摸底确实是不合适,她自己心里也清楚。
“我不该头脑一热让小满参加进来,是我思虑不周,以后任何行动计划我都和方支商量,获得您的同意后再行动”林煦主动揽过责任,态度十分诚恳。
“孟局,今天其实是林队陪我过去的”司辰心认为这事因她而起让林煦单独挨批于心不忍:“是我带苏寻来报的案,也是我答应帮他找妹妹。”
“而且林队她是下了班才陪我去了解情况的,是我自作主张和林队没关系。”
小祖宗您少说两句,孟局的火都快被我熄了,您倒好直接提桶油浇在火堆上。
果然孟局看她们两人沆瀣一气互相给对方打掩护,眼神都不对了,这徒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辰心走这么近,连称呼都换了,他摁下怒火,辰心是万万说不得,他还指望退休后和她姑姑复婚周游世界呢。那只好拿徒弟开涮了。
“你们出发点是好的,好在成功从爱心之家退出来,而且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都在一个分局工作,就自家人消化掉吧!”
林煦觉得师父今天异常理性,没有情绪失控,换做往常一定是唾沫横飞,批评声三日内必盘旋于脑海。她刚歇了口气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