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可是兰若寺住持?”
扫地僧抬头,来者容貌清丽,唐突闯入寺庙,如雨后森林,清新自然。
“姑娘所想之事,恕贫僧无能为力。”
倪商挑眉,“你知道我来的目的?”
“自然。”扫地僧低着头,越过女人,继续扫梯。
“佛法说,见死不救是佛门最大的忌讳。”
“师傅要眼看着我去死吗?”
扫帚一顿,僧人沉默,半晌才道:“你不是第一个来这儿的人。”
“我知道,吐纳之法非一日能成。”倪商走下楼梯,目光坚定,“但我贪生,想尽最大的努力保住性命,请师傅帮我。”
僧人受到波动,眼神稍亮,将扫帚扔给她,便背手离开。
倪商盯着手里的扫帚,有些不解,“师傅这是何意?”
对方却再无回应,上梯入殿,顺带关门,动作行云流水,像全然忘记她的存在。
微风阵阵,落叶悉数掉下,将先前扫净的台阶铺满,倪商心思一动,握起扫帚,一阶一阶的扫。
这风似乎存心在捉弄她,梯面每逢干净,下一波落叶紧随而来,不带停歇,似乎这辈子都扫不完。
太阳由明变暗,归落西山时,倪商身上全是汗。
“这样可不行。”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手撑着扫帚杆思考。
劳累一整天,倪商有些犯困,迷糊时,啪嗒一声,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素振可以慢,但必须保证每一次打击都保持在中线且有效!”
“站起来!将注意力集中在剑上!”
少女趴在地上,面前的大叔高大威猛,肩膀宽阔有力,仿佛能将世界扛起。
倪商猛然惊醒,她拍拍头,眉头紧皱。
“这是。。。我?”
视线转至扫帚,倪商目光微变,将精力全部集中,呼吸间也变得有节奏,身体顿时抛空疲劳感,变得有劲起来。
手一转,扫帚带出的风力将台阶落叶推开数米,即便再有风来,度也败给女人的专注,不多时,楼梯上的叶子被扫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大殿的门被僧人推开,与先前不同,僧人眼含笑意,不再拒人千里。
倪商握着扫帚,奔赴僧人跟前,“师傅是在考验我?”
“既是考验,又是教学。”僧人缓缓道:“姑娘可有领悟?”
“掌握吐纳的关键在于呼吸,而呼吸则需要专注。”
“姑娘上道。”僧人称赞,“我瞧你在打扫落叶时,身法干脆利落,可是练过?”
“我似乎。。。学习过剑道。”倪商直接吐露,“但我记不得以前生的事情。”
“世间万物皆过往云烟,姑娘不必执着。”僧人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冲她扬,“跟我来。”
太阳落山后,寺庙关门谢客,一下子冷清不少。
倪商跟随僧人入殿,按其嘱托,寻一蒲团坐下,等他点上油灯,在众佛像的注视下,开启了话头。
“姑娘既已明白吐纳之法的关键,打坐起来倒不难了。”僧人闭目轻谈,声音却莫名传遍,在头顶不断回响。
倪商闻言,两手放平,全身放松,静心领悟吐纳之妙,时间像静止般,两人对立而坐,直到钟声敲响,才将其神智唤回。
“姑娘不是第一个来,却是第一个从这儿走出去的人。”
临走前,僧人取出一根红绳,“此绳只送有缘人。”
倪商未推辞,接过后,留意到他兜里的红色,调侃道:“师傅你这红绳莫不是批的?”
僧人却是笑笑,不再开口。
倪商全当讨个好彩头,套上绳子后,道谢辞行。
回到棚户区后,一人影杵家门口鬼鬼祟祟,倪商不禁皱眉,站在那人后方,冷不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