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冬雪冷眼,并不惊讶遇上了土匪。
她从一开始就在怀疑,说京城在北边,但是看生长的植物、落日的方向,姚冬雪能分析出来他们在往南边赶。
而路上一起行动的灾民,开始那些疯癫瘦弱的老人愈来愈少,与袁二认识的年轻流民不觉加入队伍。
若不是姚冬雪现下势弱,又怎么会被土匪坑上一笔。
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土匪惦记的东西?一路上她可没敢拿出一次泉水。
袁二望着姚冬雪微笑,他并不觉得这女人一穷二白。
皇城下了禁令,京城禁止接受流民,就是为了保证城内人最后的粮食与安全。
所以到现在,虽然越国有几年颗粒无收,边境郊外饿死得农民数不胜数,京城内人们生活却还能称一句“富足”。
越国皇室已然放弃了民众,只管自己享受,袁二听闻太后娘娘春乏,在这种境地下,还闹着想吃荔枝。
姚冬雪有水、又有住在京城里的相公,搞不好是个有钱人,他才会暗地通报兄弟准备劫了她。
一群人把姚冬雪带到土匪寨中,跟她说了劫持的理由,还命她掏出身上所有的财物。
姚冬雪哭笑不得,配合被土匪女眷搜了个身子,也没有如袁二预想那般有什么宝物。
“袁二哥,您瞧,我家人实在贫困,最初那水袋都是我在路上被一个贵人施舍的,实则我跟我儿子女儿啃了半月树根度日了,哪有什么银两食物。。。。。。”
袁二不信,他拍桌发怒:“怎么可能,你这女人定然是在骗我,若你还不交出,休怪我们不客气!”
“是啊,仔细一瞧,你虽然瘦脱了相,可是五官算得上水灵,跟你女儿一样,好好养养都能成为如花的美眷。”大当家袁志阴测测笑着,“不想交出食物,就把你儿子砍了煮肉吃,而你和你女儿,就当我跟我弟弟的媳妇儿了!”
春桃被吓,可怜兮兮倒在纪风怀里:“不、不要。。。。。。!”
姚冬雪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些土匪显然没什么道义可言,如今年代他们还能养这么大一家子人,且各个生得虎头虎脑,杀人食肉的事情怕是没少干。
“大当家的,你不能杀我。”
“哦?为何?”
姚冬雪脑子里急得团团转,硬着头皮喊:“我是瞒了你们身份,我。。。。。。我是傅丞相的妻子!你们敢欺辱丞相之妻,不怕被我相公报复吗?!”
生怕这些土匪不知道傅丞胤的大名,姚冬雪连忙解释:“傅丞相傅丞胤你们知道吧?他早年征战沙场的时候同土匪打过交道,后来越国国富民强、物产丰饶,圣上下令闭关锁国以后,傅丞相回朝身居相位,还是当今皇上的舅父,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越国谁不知晓他?”
姚冬雪说着,这些土匪脸色愈发奇怪,她以为这些人是怕了,面上气势更加凌厉。
“我是隐瞒身份带着他的儿女上京,就是不想有心人对我们母子下手,世人谁不知傅丞胤雷霆狠厉的手段?难道你们想被他报复不成?”
袁志看了姚冬雪许久:“我。。。。。。我知道,我同傅大哥认识有一二十个年头了,怎么从未听过他娶妻?还生了俩这么大的孩子?”
“咳咳!”姚冬雪被自己的唾沫呛住,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认识傅——我相公?!”
“既然你都知道傅大哥早年为铁骑将军时与越国土匪合谋扛过金军,怎么不信当时就有我?”袁志眯起眼眸,他一脸络腮胡气势汹涌,看上去确实是个久经沙场的中年男子。
“倒是你,你这娘们怎么证明你是傅大哥的妻子?打着傅丞相的名号骗人,我便留不下你的命!”
姚冬雪深吸一口气反驳:“我可没骗人!”
她仔细回想着小说里关于大反派的描写:“大当家既然跟我家相公是旧识,那应该知道他因为征战沙场见了太多腥血,不吃牛羊畜肉,只食鱼虾。且他有洁癖,一日至少得更换三次衣服、沐浴两次,做事触人以后必会净手。”
“最重要的是。。。。。。”姚冬雪眼眸变深,那位可是大反派,小说反派都不是什么正面人物,“傅丞相想报复之人,锁在地牢里的那些罪人一具全尸都没有,不是成了块、就是成了片。”
袁志被姚冬雪的话吓住,他浑身一抖。
关于傅丞胤审问的癖好只有他最亲近的下属才知道。
傅丞胤喜欢把处刑之人削成人棍泡到酒里再让人一点点凌迟,他说这般行刑不会挣扎,罪人只能张着嘴在酒液疼痛刺激中看着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割下。
袁志听到姚冬雪说了傅丞胤那么多信息自然是信了,连忙叫人松绑:“大嫂、还真是大嫂!嫂子对不住,是弟弟眼拙薄待了你,傅大哥曾经救过我的命,我怎么那么糊涂,居然敢这么对你!”
松绑以后袁志叫人为姚冬雪端上食物与水,还给她换上了软和的新衣服,一脸心疼看着纪风与春桃。
“怎么我的侄子侄女长得这般瘦弱,为何你们一家子都在外逃难,我大哥没有把你们接到城里?”
这些问题姚冬雪不想再答,她叹了口气,装作困乏的模样:“说来话长,但不是相公的错,是我们——哎,不提了,今日赶路了一天,袁大当家,我想早些休息了。”
“省得、省得。”袁志恭敬点头,又叫人给姚冬雪一家安排房子。
“那行,小夫妻的事情我不便多问,不过需不需要我给大哥写封信,让他来接你?”
姚冬雪想都没想拒绝:“不用了吧!”
她怕拒绝太快叫袁志升疑,转口又道:“你都知道了我们此前吵过架。。。。。。这次回京我是想给他个惊喜的,大当家的,您到时候给我们指到京城的路就行,不必知会相公。”
“行,那明日早晨我就安排人把你送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