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淡金色的瞳仁中時,原本灰暗的瞳孔和無光的花朵聚在一起,反而散發出了淡淡的金色的光芒。
大蛇看著半蹲在窗邊,盯著眼前這朵向日葵發呆的本體,吐了吐蛇信子,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卻是人性化的閃過了疑惑的神色。
不怪大蛇不知情,這一切都發生在折原路枝變成八岐大蛇之前。
想到這裡,折原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當然,也可能發生在比那更早的時期,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
沉默、的愛啊。真想不到,那樣熱烈的虎杖居然也會好好地忍耐呢。所以說,是因為以為成為了兩面宿儺的容器的話就不能好好待在自己身邊了,才會說出口嗎?
回憶起曾經在學校里那總是在自己身後跟隨、甚至讓自己誤以為對方是不是想要對自己不利的目光,折原唇角的笑多了幾分無奈。
這可一點都不「沉默」啊,虎杖同學。
目光轉移到下方透亮的普通款式玻璃花瓶之上,回憶起當初放在自己桌上的那個略顯笨拙的水瓶,折原發出一陣悶笑聲。
在大蛇頂著個【?】的注視下,折原心情頗好的站起身來,終於捨得將目光從窗台上的向日葵身上移開了,漫不經心的走向椅子邊,脫掉了身上的制服,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抬手輕輕按上自己劉海下的額頭。
然而,就在他好不容易舒心一次的時候,身後幽幽的大蛇的聲音十分耿直:
【你身邊不會有太多陽光,向日葵也會很快枯萎的哦。】
「……」折原原本輕閉著的眼睛瞬間睜開,眼底森然的殺氣讓大蛇本能的向後一仰:【吾只是在實話實說!】
折原依舊面無表情,他放在額頭上的手緩緩拿了下來,劉海立刻柔順的垂落下來,卻遮掩不住後方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大蛇忌憚的看向折原放下的手,已經明白這個本體一遇到關於那個人類的事就會恢復曾經的野性,祂果斷的轉移了話題:
【關於白天見到的那兩個咒靈!】
【它們身上有虎杖悠仁的氣息,可能和這次他要暫住高專的事情有關,要不要把蛇二和葵的記憶傳回來?】
折原扯了扯嘴角,涼涼的看向大蛇:「……你覺得呢。」
大蛇一愣:【吾覺得?】
*
「——當然是假的了。」蛇二悠然的聲音響起,傳到眼前皺眉看向自己,一臉後怕的孔時雨耳中,後者從剛剛衝進來直到現在,一直維持著雙手拄在膝蓋上,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姿態。
蛇二對他的目光仿若未聞,只是靜靜的端起咖啡杯,繼續翻閱著那本厚重的遠古神話的書籍,淡然道:「有葵在,虎杖不可能受傷,現在不過是因為咒術界高層的壓力,加上入侵的咒靈,讓他作為宿儺容器不得不先在高專暫避風頭罷了。」
孔時雨靜靜的看著蛇二。
「…真的不是因為你的威脅?」
聽到孔時雨無感情的篤定聲音,蛇二一臉訝異的抬頭,連半眯著的雙眼都睜開了幾分,仿佛真的無比無辜和真誠:「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可是從來沒打算對宿儺容器動手過。」蛇二坦誠的看著他,眯著眼睛微微一笑,盯著孔時雨無感情的雙眼,輕輕合上了手裡的書:
「就算這一次潛入高專,除了帶出那些宿儺手指之外,我也只是打散了一隻咒靈、和特級咒術師葵戰鬥了一場,落敗後落荒而逃了呢。」
看著眼前的人用一臉誠懇的樣子說著「落荒而逃」這樣毫無說服力的話,孔時雨終於忍不住嘴角一抽,維持許久的動作也終於破功。
他無力的嘆息一聲,靠在咖啡館的椅背上,頗有些疲憊的看著眼前帶刺的搖錢樹,第一次感覺養家餬口是一件這麼艱難的事:「所以說,果然是你吧,你對那個葵說了什麼嗎?」
說到這裡,他忽然狐疑的看了一眼對方:「總不可能是你當眾想要策反對方,被咒術高專的術師得知了才會這麼警覺吧?」
蛇二再次驚訝:「我怎麼會當眾?」
「——所以還是做了啊!」孔時雨接受無能的雙手放在桌子上,絕望的低著頭無力的大喊。
聽到眼前的妖怪大人因為看到中年男人的無力崩潰而愉悅的笑出來的聲音,孔時雨抬眼,眼下帶著濃厚的烏青,重重的嘆息一聲,終於還是拿起了公文包,開始說原本的正事:
「……你昨天讓我查的關於過去的傳聞中有關蛇的咒靈襲擊事件,範圍太廣泛了,我只能根據咒術師的資料稍微整合收集了一下,未解決的事件都在這裡了。」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東西,蛇二頗有同事情的微笑著:「辛苦了。」
比起你時不時提出來的要襲擊咒術界高層和想要從內部瓦解、覬覦咒術師和宿儺容器的委託相比,我倒希望這種查資料的事可以更多一點。孔時雨無感情的揉了揉自己發僵的臉,眼底的烏青表達著他的無奈。
他緩緩端起咖啡,嘆息一聲後,抬眼看過去的時候,正巧看到了蛇二目光微凝,笑容凝滯的表情。
孔時雨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口咖啡。
看來我的夜沒白熬。
*
「宿儺手指?不知道。」站在幾人的面前,葵面無表情的果斷回答。
而夜蛾正道在她回答之後,也立刻正色看向身邊的樂岩寺嘉伸,聲音低沉但有力:「放心吧,葵雖然沒有從屬,但是她會協助東京咒術高專看管宿儺,一旦有機會,一定會將宿儺手指從那個咒靈的手中奪回來的,到時候一定知會京都校,還請諸位也協助、相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