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从正院那里回去后,现他院子里伺候的人都已经知道他即将要有“新同学”的事情,连住处床铺都已经给收拾好了。
弘晖好奇地问大宫女,“那两个伴读也要住在王府里吗”
“对啊,阿哥每日读书起得早,那两个小公子自然要更早准备起来,住在咱们府上也方便些,省了赶路耽误。”
弘晖心里感叹几句,这个时代官二代也不好当啊,还要给人去当伴读,本来他早起读书就很辛苦,这些伴读却比他还要严苛。
小太监见阿哥一脸唏嘘,上前凑趣地说道,“阿哥是个好性子的人,那两位小公子自然有福”
弘晖听了一耳朵,原来宫里的皇子阿哥差不多六岁就会有哈哈珠子,那些哈哈珠子就更加不易,不仅要积极引导皇子阿哥读书向上,还要随时为皇子阿哥背锅挨罚,若是遇到个调皮的主儿,那受牵连是必然的事,甚至有时还可能会连累家中父兄。
弘晖瞬间感觉压力山大,决定明日等那两个伴读来了后,一定要待他们好些,小小年龄就要被迫“寄宿”王府,说不定心里正担心受怕着呢。
不知是不是小太监讲得太晚,弘晖夜里睡得昏昏沉沉,倒是梦到不少前世寄宿在外的片段,第二日难得起晚了些,洗漱过后就匆匆往读书上课的地方赶去。
雍王府,四爷书房。
“以后犬子就靠王爷照料了。”
“若犬子顽劣,王爷只管责罚”
“两位大人言重了。”胤禛脸色平静,语气却颇为客气,“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能来雍王府读书,是弘晖的造化。”
“不敢、不敢。”乌拉那拉五格与瓜尔佳图索相互对视一眼,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渍,只觉得在这位雍郡王面前,比在太子跟前还有压力,毕竟太子殿下虽然孤傲,但却不难伺候。
而眼前这位,则难以琢磨。
胤禛看了眼旁边摆着的石英钟,“时辰不早了,苏培盛,替本王送送两位大人。”
“嗻。”苏培盛甩了甩手里的拂尘,“两位大人,请吧。”
乌拉那拉五格与瓜尔佳图索只能相携告退,等出了书
房,笑着谢绝了苏总管的相送,然后才松一口气。
瓜尔佳图索看着乌拉那拉五格,感叹一句,“老兄你好歹与这四福晋为兄妹,怎地瞧着与我一样紧张说句大不敬的话,连王爷都要喊你一声”
“哎哎哎,可别提”乌拉那拉五格压着嗓子,手却伸到瓜尔佳图索面前,试图捂住他快要脱口而出的话,他摇头苦笑,“我哪里敢啊”
虽然四福晋是他亲妹,但乌拉那拉家这些年一直走滑坡路,自从他阿玛费扬古去世后,他们兄弟几个都不太成器,甚至闹出好几次荒唐事将福晋给气着了,这些年除了必要时刻,福晋都不愿回乌拉那拉氏府邸,可这些话他怎么好意思在瓜尔佳图索面前提。
如今四爷愿意让他们家的儿郎来给弘晖阿哥当哈哈珠子,可见心里是存了要扶持的心思,乌拉那拉五格做了决定,他不能辜负王爷的心意,不管是乌拉那拉氏家族,还是他们父子,以后都会坚定站在雍王府身后,站在弘晖阿哥身后。
瓜尔佳图索摸摸胡须,眼里是看破不说破,笑得像只老狐狸,忽然眼神一凛,往游廊那边扫去,乌拉那拉五格循着他眼神望去,只见一个八九岁的男童,一身蓝靛锦衣,腰间坠着一块玉佩,脚下生风,眉眼间神采飞扬。
“给两位大人见礼了。”弘晖是来寻他阿玛的,看看自己的两个伴读可来了,见着两个老大人便匆匆行礼。
两人侧身避过,点头致意,不成想这阿哥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又行了一礼,“弘晖眼拙,竟没瞧见舅父在此,失礼了。”
弘晖本来还真没认出这乌拉那拉五格,毕竟他到这里这么些天,也没见着乌拉那拉家族的人来府上,幸好记忆里是有他的模样,方才能想起来,不过行完礼后,也没逗留,寒暄两句,就匆匆进往前面书房走去。
瓜尔佳图索望着这王府阿哥走远的背影,再看了一眼旁边这个乌拉那拉家的五格大人,感慨了一句,“这是乌拉那拉氏的造化啊。”
弘晖一进他阿玛的书房,就见着两个差不多十岁左右的男童立在堂下,而四爷则是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兀自练着毛笔字,无人搭
理的两小只瑟瑟抖看起来有些可怜。
“儿子给阿玛请安。”他只瞟了那两人一眼,就一板一眼地给四爷行礼请安,挑不出半点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