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辞只看了那姑娘一眼便认出来:“你就是渔阳翁主,季鸢?”
季鸢点头:“正是。”
楚王辞是个年岁与季鸢相仿的少年郎。他身姿挺拔,眉眼温和,看着别人的时候如同溶溶春水。
楚王辞问:“他们都说,你的母亲是白狄中山的后人,是真的吗?”
季鸢道:“家母鲜虞氏,正是白狄中山王的后代。”
“那你会跳邯郸步吗?”楚王辞问她,“孤听说,白狄中山的女子都会跳邯郸步。”
这话说得实在是冒犯,毕竟季鸢是燕王之妹,渔阳翁主,而不是一个白狄舞姬。
但是楚王辞长得是真的好看,每个见过他的女孩子都说楚王是个好人,多亏楚王辞这双多情的双眼上大分。
季鸢抬眸,看见的就是楚王辞那双溶溶春水般的眼眸,其中只有好奇,没有任何的狎昵与折辱。
季鸢的心底也生不起气来,她只觉得好笑。季鸢道:“我不会跳舞。”
楚王辞叹了口气:“孤还以为你会跳呢,楚王宫里的邯郸舞姬跳的一点都不好看。”
眼见楚王辞越说越不像话,下一人再也忍不住地咳嗽了一声,提醒楚王辞适可而止。
然而楚王辞听到那声咳嗽声,说的却是:“蹇愿将军,你的嗓子不舒服吗?正好,渔阳翁主送了几根百年参来,你拿回去补补。”
蹇愿:“……”
季鸢好奇地看向蹇愿
她听过蹇愿的名字,没有人会不知道蹇愿的名字。
蹇愿这一支蹇姓来源于风姓,其远祖乃是伏羲之臣蹇,素有贤名,屈子曾在《离骚》中说过:“解佩以结言兮,吾令蹇以为理。”这说的就是蹇愿的老祖宗。
几年前,窦太主季峨山率领江东子弟强渡长江,其锋芒之盛整个楚国无人能够匹敌,楚国一败再败。
正是这个时候,年轻的楚王辞采用年轻的小将蹇愿为帅,与窦太主季峨山对峙于淮水,这才让季峨山多年不得北上。
而当年楚王辞用蹇愿的理由很简单屈子曾夸耀蹇愿的先祖蹇,想来蹇愿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楚国重臣恨不得吐血,在楚王宫面前骂了整整一个月的“楚国亡矣”。结果日日又月月,楚国还没亡。楚臣的哀嚎好像还没有散去,蹇愿已经被楚人认为是春申君再世。
蹇愿确实是个刻板印象中的楚国人,穿着宽袍大袖,戴着高高的冠,脸上是一如楚王辞一样的温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宿将。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儒生,却让季峨山夺不下淮北的一座城池。
季鸢微微沉下了眸子。
季鸢对楚王辞说道:“楚王殿下,渔阳此次前来……”
谁料楚王辞竟然直接摆摆手,打断了季鸢的话:“翁主的来意孤已然知晓,但是你看看,我们楚国就这么大点地,就这么点兵,实在是没办法打了这个再打那个。”
这话实在是太过实在,实在到季鸢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季鸢一时无语,楚王辞反而说:“翁主真的不考虑学一学邯郸步吗?孤想看邯郸步许久了。”
季鸢:“……”
这楚王辞,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季鸢嘴角抽搐,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楚王殿下,若是窦太主同意停战,并请求楚王依诺白马之盟呢?”
楚王辞斟酒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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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雍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