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一提起雍王溯,窦太主季峨山就会变成一个疯子,见谁咬谁。
渡河收敛了笑,忽然问:“孟良,你说在窦太主眼里,我们是什么?”
孟良没有说话。
渡河笑:“你不敢说,因为你心里清楚,她就把我们当条狗,当条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狗不听话,那就是背主,只配被煮了吃肉。”
“可是孟良,凭什么?”渡河像是在问孟良,又像是在问自己,“我从淤泥里爬出来,就是为了给这些人当狗的吗?”
更何况,还是给这样一个人当狗。
渡河眸色渐凉:“那是一整个司州的人啊,她有没有想过,一旦时疫没有得到控制,现在整个司州都成了一片死地了?司州三百万人口在她心里,是不是就是三百万条狗?”
孟良沉默半天,终于抓住了重点:“所以老大,你是在为那什么白先生报仇吗?”
渡河:“……”
第29章
小戎收
当溶溶春水破冰而出的时候,隔离区也开始变得遍地绿意。茵茵绿草生根芽,一只兔子在草地上蹦来蹦去,咀嚼着刚刚冒头的绿草。
医官正在为最后一个疫民诊脉。他摸着长长的胡子,屏息凝神,让所有人都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屏住心神。
好一会儿,医官才笑着说:“痊愈了。”
“彩!”
“大彩!”
阵阵喝彩之声从围观的人群中爆,疫民们欢欣鼓舞,庆祝着此次的劫后余生。
陈纠冲着白未拱手:“恭喜先生,贺喜先生。”
白未笑着回礼:“同喜同喜。”
顿了顿,白未又道:“去找主公,也向主公道喜。”
说完,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吩咐陈纠:“让主公带着长安城内所有的医者在隔离区门前挨个诊脉,让长安城的黔都知道,我们战胜了时疫!”
陈纠领命。
没过多一会儿,游溯便带着身后的一群领导班子成员赶来了。他是快马加鞭而来,然而即便“先路”已然因为在闹市不得纵马的缘故跑的很慢,跟在游溯身后的班子成员还是个个灰头土脸
他们又没有肩高八尺的“龙”,有的只是肩高六尺的“马”,甚至有的司州本地官员不太会骑马,只敢骑肩高六尺之下的劣马,为了追上骑着“先路”肆意奔驰的游溯,他们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只是尊贵的雍王殿下没能理解他们的苦楚,游溯只觉得还不够快。天知道当他接到白未的奏报,说此次司州的时疫已经被解决的时候,他有多开心。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在雍王宫里思念着白未,生怕某一日醒来,会有人告诉他,白未染上了时疫。
对白未的担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让游溯夜夜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游溯大步走到白未的面前,白未冲着他笑:“主公。”
游溯抬起手,他的手落到了白未的面前,似乎是想要抚摸一下这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但最终,游溯还是放下手,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像是他从来都是这样的淡然,像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为白未所有的夜不成寐都是假象,游溯只是平淡地重复着这句话:“出来就好。”
白未笑:“主公很担心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