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跟着他老爹一起来的。
王无造黑着脸,仿佛谁欠了他八百吊,导致跟在他身后的王团也小心翼翼,生怕惹炸了他老爹这个炸药桶。
就在他们进入聚贤楼的时候,王团忽然间看到了几个熟人
京兆韦氏的家主韦由房,京兆杜氏的家主杜望,还有他们身后跟着的一堆子弟。
王团:“???”
等等,不是说豪右们一起反对这次科举吗?你们怎么都来了?
王无造替王团问出了这个让人尴尬的问题:“韦兄,杜兄,夏日炎炎,怎么不在家中乘凉?”
显而易见,这次聚贤楼会面,几人都很尴尬。
杜望尴尬地笑:“还不是我这不成器的侄儿,都说了让他再读几年书,别现在就出来丢人现眼,结果他竟然偷偷跑出来参加了科举。这不是怕他待会儿榜上无名哭出来吗?只能陪着了。”
韦由房也讪笑:“参加都参加了,总得听听成绩吧?”
王无造也无奈:“唉,都是孩子不成器,我这个,背着我偷偷报名,真怕他一会儿给我丢脸。”
杜望打哈哈:“王兄别这么想,万一阿团榜上有名呢?再说了,都是小孩子,怎么和这些全国各地的学子比?想开点,别给孩子压力。”
王无造:“也是,他别一天天的给我惹是生非,我就烧高香了。”
几人对视着大笑,揭过了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
目睹一切的王团:“……”
彩!
大彩!
王团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几人干脆进了同一间包厢,大人们谈天说地,王团就和他的几个小伙伴小声叨咕。
隅中时分,窗外传来三声锣鼓喧天。王团立刻抬头看去,就看见朱雀门在万众瞩目下被打开,一队身着深黑深衣的官员们鱼贯而出,他们手中捧着的大红卷轴上,写着是的所有学子的梦想。
王团忽然间紧张起来。
雍王宫的官吏在朱雀门前唱榜,声音传不到远处的聚贤楼,但自有人将名单及时通报到这些贵族老爷们面前。
第一科唱的是文科,也是这间包厢里所有人都参加的一科。
王团排名十二名。文科共取一百人,十二算是个非常好的成绩了,甚至在这间包厢里,王团的成绩排行第一。
但王团偷偷觑了自家老爹一眼,王无造的脸上未见明显的喜色,只是十分平静地和杜望,韦由房互道恭喜,像是王团得到的成绩不过尔尔。
王团有些失望。
接下来宣读是的农科,工科和商科的考试成绩,这一屋子的贵族少爷当然没有人会去进行这几科的考试,因此王团也没有认真听。
只是从聚贤楼外时不时传来的欢呼声来看,显然有很多人都入了围。
王团忽然间听到自己的父亲说:“农科的‘状元郎’是个农户吧?”
韦由房声音复杂:“对,这人还是我家的佃农,很是好学,曾在我家的教书先生门前偷听先生读书。后来被先生现,先生没有责怪他,而是教他学了几个字,读了几本书,没想到现在会成为农科的状元。”
“果然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王无造笑了,“我算是知道当初诏令上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当真是不拘一格。”
真正饱读诗书的人不会觉得黔黎民能翻出什么天来。他们读过太多的书,反而更知道什么是“孰杀子产,吾其与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究竟是出自谁的口,更知道大晋的开国集团中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比谁都懂,让想种田的没有田种,这些种田的人就会斩木为兵,揭竿为旗,来让自己有田种。
正因为黔的身上有着翻天覆地的能量,所以统治者们才要打压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