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恋人,何必朝思暮想。
只是到了学校,她会遇到别的男孩子吧。
非常帅气的……篮球打得很好的……健步如飞的……
以她的美貌和气质,还有夏家这等显赫豪门做背景,追求的异性就算不是多如牛毛,每个星期一天一换应该也不愁重样。
“还是有点想哦?”夏语冰凑近了笑道。
“……”疏桐放开视线,直直望去,淡淡道:“这宅子好空。”
夏语冰将小巧的茶杯递过来,疏桐接住那一刻,她纤长但分外有力的手轻轻包住他的指关节。
疏桐心头微动,想抬眼去捕捉她脸上每个细节。
眼只抬了一半……无由滞涩。
“我知道。”她轻轻说,眉宇间仍带着笑意,疏桐看着她将手指住心口笑道,“桐放心,无论走到哪里,这儿会一直装着你。”
喉头竟然微塞……疏桐止住心绪,顺了气息轻淡道:“作诗的话,注意押韵。”
“哈,就是这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才会老是让人说你这样的小孩一点都不可爱。”夏语冰又是忍俊不禁地点了点他的额头,“姐姐跟你相处这么久,又天生厚脸皮,才会知道你这其实是害羞的表现。”
“你哪有……”低低念出口之际,疏桐眼尖地发现她还没放弃将菊花要往他头上戴的企图。
“我没有——跟你相处久,还是厚脸皮?”夏语冰居然耳尖地听到,将问题笑眯眯地丢了过来,但是戴花的举动也终于作罢,稍许把玩后,下定主意似的,开始把那菊花的花瓣一点点撕扯下来,丢到茶壶里去泡。
“……”当然是厚脸皮。疏桐默默想,你若厚脸皮,那参照物只可能是我。目光落到那朵菊花上,繁复纠缠的花瓣花蕊,一丝丝瓦解,离开托萼,半强迫似的,他开始在脑海中默数数量。
“呵,又发呆,这次在想什么?”捉摸着时间差不多,夏语冰摊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此举若是早了,在他思索过程中做出,便不会有任何效果;疏桐瞳孔一动,焦距放到了她脸上,看来时机抓得不错。
“八十四。”他下意识地报出。
“……”待明白过来八十四是八十四个什么玩意时,疏桐就知道自己又要给这个四姐嘲笑了。
“桐现在很像那些扯着花瓣说‘他爱我,他不爱我’的幽怨少女呢,我想想,八十四这个数字的话,如果先说‘他爱我’,那么双数,最后一片就是‘他不爱我’。算了,还是从‘他不爱我’开始吧!”
夏语冰笑盈盈地擎着残余的半朵菊花拍拍弟弟的头,“从不爱到爱,总比从爱到不爱好啊,是吧。”
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1)
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两边是有待收割的麦田和悠闲的牛群。汽车在这幅田园风光图里飞速地一驰而过,只留下被搅动起来的滚滚热浪,扑过行人小腿。
“还有多久啊?这个学校真是远呐!”
就算车里冷气开得很足,尔朱静还是因为不耐烦的缘故,拿装了录取通知书的厚大信封使劲扇着风。
“大概还有半个钟头车程……”
“还有半个钟头!”尔朱静惊叫一声,信封啪嗒掉在膝盖上,“房叔啊,我们早上六点起床,以每小时不下于50k的速度开到现在——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这跟在外地读书有什么两样啊?”
前排副驾座上穿着黑衬衫的男子扭过头,摘下墨镜露齿一笑,“对啊,这跟在外地读书确实没有什么两样。”
“那它还在招生简章上标榜是位于夏文雪城本地?”
“哈哈,它的确没有建造在别的城市或乡镇范围内嘛。”
“哈?”尔朱静嘴角抽搐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出城到现在,迄今我们开过的路,全部都是私人土地咧。”
“哇,有钱人!”尔朱静捡起通知书,“在自己的土地上盖学校、修马路、垦荒……”她看一眼麦田尽头的森林,“连山林都有,不是普通的有钱。”
“还好吧。这个家族算得是历史悠久了,一百年前,因为附近一带土地贫瘠,人口稀少,这个家族的创始人趁机以每亩五十美元的低廉价格买下了一百亩,建造起十五幢度假别墅,以每季一百五十美元的售价租给旅客,那个夏天就赚了二十五万美元……然后利滚利,发展到今天规模。”房叔笑眯眯地举起食指,顶着酒窝,“对了,顺便一提,咱们这座城市就是以这个家族的姓氏来命名的喔。”
“……你是说,他们姓夏喏?”
“嘿嘿,夏文雪城姓夏的人家数不胜数,估计有一半都是后裔吧,谁叫好几代家主都很好色……啊,到了呢,比预计的快。”
汽车拐离柏油马路,沿着一条比先前马路窄将近一半的分岔路前行,这条路两旁长满高大的法国梧桐,将烈阳投下的炽网分割成无数不均匀小块,虽然皮肤感受的是车内的冷气,但目光触及窗外,却顿时觉得清凉下来。
把录取通知书盖在脸上养精蓄锐了一上午的尔朱纁略略歪过头,将信封拉下来一点,一块写着“夏文雪城伯乐高校”的铜牌仿佛是为了迎合他这匆匆一瞥,很巧合地在视野当中一晃而过。
“好了,既然已经到了,我就向你们简单说明一下这所学校的历史吧。”
房叔找出一盒cd,推进卡槽,在悠扬的竖笛钢琴合奏乐响起时笑眯眯地开口:“这学校因为收费不便宜,所以学生里少不了攀比家世的纨绔子弟,那种无聊人你们不用在意,纁,更不要忘了答应你爹妈的事,为这种人被开除不值得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