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曦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亲情变故,心情正复杂着,这会儿看亲弟弟真是格外顺眼。
“那就走吧,你还没去过我府上,就当是去认认门好了。”
邓珏细细嘱咐了流云,留下一队人马,便只身先走了。
流云让人将江静怡看好,带上另一辆马车,这才护送着江芸曦起身。
车子穿街走巷,原本没什么异常,眼瞅就要到平远侯府后门的时候。
原本疾驰的顶马忽地发出一声嘶鸣,奋力顿住了步子。
江芸曦原本正跟江宏说话,因惯力猛然前倾,若不是江宏拿手臂横亘着挡了一下,她几乎要被甩出车厢了。
江宏惊恐之余,又有些小小的得意,恨不得姐夫眼下在当场才好!
你瞧,还说他没用,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江芸曦惊魂未定,还没匀过气儿,就扒着雕花窗户往外瞧。
这不对劲!驾车的都是厂卫的老手,断然不会出如此纰漏。
“这是怎么了?”
就见外面月色之下暗影交错,之间缠斗的身影。
不远处兵戎声不断,她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捏紧,没来由生出些恐惧来。
流云见惯了这种场面,一面迎敌,一面退到马车旁。
“夫人别慌,不过是几个喽啰。”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斜劈过来,就见有人浴血,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上。
眼前是银光闪烁的刀光剑影,借着路旁灯笼的光,能看见蜿蜒流淌的血。
很快便有更多暗影朝着她乘坐的这辆马车逼过来,江芸曦惊觉事态可能不像流云描述得那么轻描淡写。
她当机立断,冲江宏吩咐道。
“咱们下车!”
这里距离松畅轩那个后门不过咫尺之遥,那边埋伏的厂卫听到声音应该很快就会来支援。
与其坐在车里拖累流云为首的护卫,不如下车往回冲,胜算更大些。
流云百忙之中抽空向江芸曦递了个赞赏的眼神,不是所有贵女都敢在这种刀光剑影中径直下车的。
因为他也是这么打算,这种情况下,对敌是次要,先把主子平安护送回府才是重中之重。
“夫人放心,我这就护着您往后门走。”
江芸曦对流云的身手极为放心,她扯住江宏的袖子,低低叫了声:“跟上。”
姐弟二人一路小跑,朝着平远侯府后门亮灯的地方跑去。
流云身形如鬼芸,如影随形地跟着。
然而斜刺里却突然杀出几个黑衣人,硬生生将流云和几个厂卫阻断了。
那些人宛若不要命一般,用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杀招,饶是流云身手了得,也被逼得一时半刻脱不开身。
江宏曾在太子身边呆过,显然不是傻子,眼下急忙护住姐姐往大门方向跑。
可电光火石之间,有人拎着刀,径直朝江芸曦劈来。
江宏做太子伴读时也曾学过几招,虽然是三脚猫功夫,到底也能抵挡几个回合。
他抽出腰间作为装饰的佩剑,挺身而上,嘴里还不忘喊着。
“姐,快跑!”
江芸曦只犹豫了一瞬,知道自己留下反而是累赘,正待要跑,却见斜刺里有两个黑影突然杀出,将她团团围住。
说时迟那时快,江芸曦背后抵住墙,节节后退。
那两个黑影也不多话,分别持刀直直捅过来。
江芸曦这会儿就是有通天本事,怕是也在劫难逃,她握住手里的赤金簪子,不想坐以待毙。
然而就在此时,前方火光大亮,一支箭破空气而来,生生射落了刺向她的那两柄刀。
马蹄声疾驰,一队人马宛若神兵天降。
“是燕云卫!”
江芸曦大惊失色,诚王的燕云卫?
只见黑衣人迅速被锦衣金甲的卫士围起来,原本缠斗的局面变成了一边倒。
为首高大的中年男子身披甲胄策马而行,只一招,就把围攻她那两个黑衣人制服在当场。
江芸曦惊魂未定,目瞪口呆望着眼前恍如神兵天降的人。
气度儒雅的诚王居高临下在马背上冲她拱拱手。
“小姑娘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