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对于皇帝这种带有反问以及不认可的话,说不得要开始慌乱,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初稿。
但朱标站在原地,不急不慢的继续说了下去。
“其三,法不外乎人情。
蓝氏是儿臣的岳母,是允炆、允熥他们的外祖母。
作为外孙,想要为外祖母守灵,也是情有可原。”
说完之后,朱标抬头望向父亲,脸上露出一丝窘色,
“儿臣身为太子,虽不如父皇那样出口成宪。
但儿臣已经同意让允炆、允熥、云嬿三个留在开平王府,就不好再反口。
还请父皇,容许儿臣这宠溺子女的心。”
“哼,既然太子考虑如此周到,咱还能说什么。”
朱元璋听了,冷哼一声,故做不满道。
他此时,也想看看,开平王府的人将会如何对待他那两个孙子。
一事告一段落之后,朱元璋仔细瞅了瞅长子的气色,关切的询问道:“标儿,最近你是否又开始晚睡了。”
朱标神色不变,坦然回答道:“爹,不是将征西番么,所以我这些日子都在看西番当地的风土民情。”
“你用心是好事,可切莫劳累了。
郝文杰与咱说过,你的身体还未痊愈。”
朱元璋仔细叮嘱道。
“爹放心,我的身体,我清楚。”
朱标点点头。
他自认自己没有父亲朱元璋那般天赋异禀,半路出家,还能精通政务与军务。
朱标唯一能做的就是勤能补拙。
对于西番的情况,朱标不是不了解。
可是,正所谓“苟日新,日日新”,他要通过复习,查缺补漏,并且思考对西番的策略。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在此战之后,若有能兵不血刃,让西番臣服的方法,总比时不时地派兵攻打要好许多。
朱元璋听了长子的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他是知道长子性格的,执拗的不行,特别像他的娘。
另一边,心心念念儿子马上要回来的吕氏,满心的期待给落空了。
“殿下要让皇孙在开平王府待到头七?”
吕氏压抑着心中的不满,一脸不解的询问着面前向她禀告的内侍。
“回太子妃殿下,是如此。”
万喜站在下,拱手回答道。
“可是我听说,殿下今日去开平王府吊唁,也会将几位皇孙接回宫里。
怎么如今,又继续让皇孙们待在宫外?”
吕氏侧着头,做出疑问的姿势。
“殿下说要带皇孙们回宫之时,皇五孙言想要为外祖母守灵,皇三孙以及郡主,皆附和此言。
殿下便同意了。”
万喜作为太子的心腹,不可能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便简明扼要的说道。
他没有说错,事情经过大概是这样。
他只是简略了大意,没有将皇孙们说话的内容,以及皇孙们先后说话的顺序给说出来。
就像给皇帝写起居注、编修实录的史官一样,皆是春秋笔法。
就看你能不能猜透。
“原来如此,允炆他们真是孝心可鉴。”
吕氏听了,颔道。
“太子妃殿下说的是,几位皇孙皆是天性纯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