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再度出现,只是没了墨镜。
他溜达到孙骄阳摊前,咳了两声,故作姿态。
昨天帮孙骄阳解围的女摊主坐在电动三轮上,拿着锃亮的刀具削甘蔗,眼睛时不时瞥向簸箕摊位。
确切地说,她的目标是徐泽。她知道像孙骄阳这个年纪的娃娃在面对纠缠时,容易抹不开面子,或是不知如何拒绝。
反正要是小混混再找事,她就用刀背劈小混混胳膊上的麻筋。
徐泽耸耸肩膀,感觉除了摊主视线,周围好像还有其他冷冰冰的视线凝过来。
他皮笑肉不笑盯着女孩,终于能好好讲话。
“孙骄阳你好,正式为我昨天做过事情道歉。”
孙骄阳“呵”了一声,“仅仅只是昨天的事情?你没干过别的?”
咔叽,女摊主没收好力道,直接将甘蔗砍断,吓得徐泽往离甘蔗摊更远的地方挪了挪。
徐泽耐着性子,明知故问。
“我干什么了?中考之后就去旅游,然后被我爸妈压着上补习班提前预习高中课程,终于等到课上完,他们才答应我回老家看看。我昨天才回来……”
“小学时你做的那些事情。”孙骄阳眼圈微红,咬着牙道出痛苦。
原本她不愿再回忆,甚至想一辈子把这段经历埋起来。
那时候只是表面不在乎,极力用不在意去掩饰被徐泽践踏的自尊。
她有段时间经常做噩梦,闭上眼睛就想起徐泽拉着人将她围住,嘲笑她衣服上的补丁,恶毒地一遍遍重复——
“小穷光蛋,嘻嘻……”
“我家有钱哦,你给我磕三个头,我给你买腊肉吃好不好?”
“敢还手的话就用农药把你奶奶养的鸭子全都毒死,把你爷爷奶奶也毒死,以后爸爸找后妈,你就是一个人咯!”
这些话比刀子还锋利,扎在年幼的孙骄阳心脏上。
她想到去世的母亲、坚强的父亲、慈爱的祖父母,他们都是善良又淳朴的人,教会她人贵自立、贫贱不能移。
她要变得更强大,更优秀,将来才有能力给家人幸福生活,才能保护他们!
徐泽挠挠头发,脸上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嗐,你说那些玩笑?早多过去那么多年了,能不能别斤斤计较?如果你真的很介意,那我只能说对不起。”
孙骄阳冷冰冰的,果然,徐泽只用轻飘飘的玩笑将往日恶行带过。
他根本毫无悔过之意。
孙骄阳道:“是否是玩笑,不是你说了算,而是那个被捉弄的人说了算。”
徐泽继续狡辩:“当年你不也没受伤吗?我不仅给你起外号,我也给别人起外号呀。你又没少二两肉……”
孙骄阳脸色越发难看,徐泽赶紧舔着脸换话题。
“那个,有微信吗,我想加一下。”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