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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因用力掐妇人脖颈而显得面目狰狞,妇人已然眼神涣散,渐渐出现幻觉,还不停地朝医者摇头。
下一瞬,医者抄起桌上的砚台,砸向擒人的糙汉。
“嗷”一声惨叫,那人额上的鲜血混着墨汁滚烫而下,妇人逃脱。
医者把妇人护在身后,情急之下,把一个个滚烫的药罐子砸向几人。瓦片药渣碎飞一地,溅得几人不敢上前。
直到药灌全然碎掉,糙汉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掏出匕首,寒光乍现。朝医者捅去,妇人一声尖叫,抽出血刃。
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和血腥味儿。
糙汉手中的尖刀朝医者高高举起,“老子最后给你机会,开不开方?”
虚弱的医者强撑着身体,大口喘气,“呸,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做多不起胡家的事儿。”
“好,那我就成全你……”糙汉高举起手中的刀,自上而下朝医者猛然捅去。
大门被骤然踢开,佟九冲进来,长棍把糙汉手中的刀挑飞,一脚踹向他腹部,躬身搀起地上的医者。
医者抬起头,四目相对,佟九的瞳孔猛地一缩,“是你?”
楚琰紧随其后进来,几个糙汉已然被佟九的人绑起来。她见那人艰难地扯着佟九的衣袖,久久不肯放开。
医者侧眸看向楚琰,喘着气,“少夫人……”
“裴常?”楚琰惊呼,裴常眼前一黑,眩晕倒地。
昏暗的厢房内
躺在床上的裴常皱了皱眉,眼皮微微颤动,仿佛在努力挣脱昏睡的束缚。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双手无意识地抓紧床单。
似仍在梦中,又听得真切。
“我夫君并未坑害胡家,那帮贼人闯进医馆,非要他开假处方来坑骗胡家赔款。还,还挟持奴家,我夫君不得已才反抗,呜呜呜……”
铿锵一声,“当真?”
“奴家所言,句句属实。自离开胡家后,我夫君早就洗心革面。这些天,每每有人来医馆要开处假方时,都被他打出来。为此,俺家也天天遭人威胁恐吓……”
“裴嫂,有难处,咋不跟大哥说?”
“我夫君没脸见您和少夫人吶!他做的一切大都是为了奴家,他想让奴家和孩子过点好日子,才做对不住胡家的事儿,他已洗心革面,呜呜呜……”
众人未曾留意,床上的裴常眼皮轻颤,眼角垂下一滴泪,没入耳根。
房门关上,佟九与楚琰并肩而出。
“佟大哥,从前,未听说裴常精通医术?”
“少夫人有所不知,从前在山寨,兄弟们有个头疼脑热,都是常哥儿带着他媳妇儿采点野藤草根回来熬药治好的。也有些兄弟因病无药医而离世,每每此时,常哥儿便把责任归咎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