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他抱着这样想法的时候,戏楼里走进来了一个人,对方身着价格不凡的西服和羊绒大衣,头上还搭配着带着帽子,走进他的戏楼时伸手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落叶,那姿势顾谭风熟悉的很。
当年的男孩手腕因为常年过度劳作而导致骨头变形凸了出来,连带着动作也因为不方便而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顾谭风在台上,那个人在台下,看着对方听不懂戏的迷糊的样子,顾谭风嘴角的笑意就越明显,注意到那个人学着别人的样子往台上丢赏银的手足无措,他就越觉得高兴。
只可惜他当时的笑意,被林长风当成了爱财的笑。
“顾老板,这位是林长风,林老板,附近的店面和铺子可都是林老板打点的。”
在那个人来到后台的时候,顾谭风存了心要吓吓他,便没穿好衣服就到了那个叫做林长风的人面前,不意外的又看见他再一次手足无措。
真的,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真的很像。
“不知道林老板找顾某是为何事?”
无论是什么,如果林长风真的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那么什么事情,他顾谭风都可以答应。
——
“我年轻的时候是干苦力活的,身上难免有些痕迹。”
相熟之后,顾谭风不经意的把话题往林长风身上引。
“如果不是遇见周老大提拔,说不定我还在码头跑货呢,估计得要累出一身病来。”
“你家里人呢?不心疼你吗?”
“我?我无父无母的,吃百家饭长大的,连名字都是十多岁的时候,让别人帮我想的。”
说起自己的过去,林长风似乎并不介意,对于他而言,过去的总归是过去的,他只能一步不停的往前走。
“那你,在码头上,没交几个兄弟吗?”
“我这脾气,和他们处不来,真说兄弟,也就很小的时候有那么一个吧。”
说到这里,林长风起了兴致比划着。
“当时那就是个小毛孩,家里人也够狠心的把他丢码头来,后来他天赋好,被带着学本事去了,现在也该二十多三十岁了吧,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林老板没想过去找他?”
顾谭风看着面前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人。
“人家日子过的好好的,我找什么,当时把他送走也没和他商量,说不定还在心里骂我呢。”
林长风手上剥着花生,嘴里念叨着。
“他不会的。”
“顾老板怎么知道?”
“。。。。。。就是知道。”
顾谭风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而后手里被塞了一把剥了壳的花生。
“那就承顾老板吉言了,不过我还是觉着别去打扰他好,我身上毕竟沾着些事情,真论起来,也是个地头蛇了,和我沾上关系可没什么好事情。”
“那林老板怎么总来我这?”
“顾老板是不一样啊,我要是不来,租界的人砸你的戏怎么办?难不成你再打一次架?”
林长风曲着手指敲了敲顾谭风的额头。
“我说过的,只要我林长风活着,就没人能欺负的了顾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