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放下手中的茶杯:“既不是来求我帮忙,那与我说这些又有何意义?怕祸及将军府和秋家?我若是有心要追究,又岂会把那些毒蛇都送去将军府,自毁证据?”
昨夜之事,凝歌就是已经表了态,她不追究,但送过去的毒蛇却是警告。
警告秋晚颜别再跟她耍这种小孩子把戏,凝歌心里门儿清得很!就是惩治了秋晚颜她都不觉得有多能耐!
若是因为毒蛇这事追究下去闹大了的话,围绕世子府和将军府的风言风语必定闹得满城风雨。
到时候皇上插手追查,找不到实际证据,凝歌只会落个心胸狭隘,容不下妹妹的恶名。
这事反正会传开,凝歌这么处理倒显得大度,是人都会怀疑是秋晚颜,偏凝歌明知道也不追究,反倒能留个好名声。
只是没想到,还真不是秋晚颜母女,幸亏是没把此事闹大了。
秋晚颜被凝歌怼得满腔怨愤,正要发作,被宝姨娘拉了会来。
“我们此番前来倒不是要世子妃帮什么,只是希望世子妃心里有个数就行,往后若是世子府上再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可别全算在我们晚颜头上!”
凝歌知道她会这么说,淡淡一笑:“姨娘说岔了,便是我不怀疑妹妹,但别人呢?”
这一问把宝姨娘问得脸色铁青。
她们母女大小瞧不上凝歌是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凝歌如今嫁得比秋晚颜好,出了点什么事,任谁都第一时间怀疑秋晚颜。
有问题!
这可不是凝歌能决定的事。
秋晚颜脸色微微变了,看向宝姨娘,这绝对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但宝姨娘也没了办法,沉默着。
凝歌一笑:“世人的悠悠众口可不是谁能堵得住的,姨娘和妹妹最好求神拜佛保佑我从此平安顺遂,长命百岁,否则但凡掉一根头发,怕是都要算在两位头上!”
“你——”秋晚颜气极,却竟然无法反驳。
宝姨娘眼神一凛,有了应对之策:“世子妃难道就不怕自己院子里哪天又莫名其妙出现什么毒物?罪名算在我们母女头上,但伤的可是你和你世子府的人!”
言下之意,若凝歌不帮着揪出幕后黑手,以后这样的事保不齐还得再来不知多少次。
凝歌从容一笑:“姨娘说的是……其实我倒是有点想法,但能不能成,还得看妹妹了。”
母女俩眼里露出了光。
秋晚颜迫不及待:“什么法子?”
“想得出利用我来对付你的人,必定很熟悉我们之间的恩怨,而且是现在才出手,那应该是妹妹你嫁去将军府之后才得罪的人,这便好猜了,显然这人是藏在将军府的。”
秋晚颜讥诮:“还当你多有脑子呢,这些谁不会顺藤摸瓜?若是将军府的人这么干,你若当真追究起来,牵连到将军府,背后的人不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凝歌甩给她一个无语的眼神:“幕后之人算得很准,我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你干的,事实更不是你干的,就算全天下都觉得是你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我还能吃了将军府和秋家不成?”
母女俩恍然大悟,连宝姨娘都才反应过来,低声念叨。
“是啊,这人算得也太精了……目的仅仅只是针对晚颜,就是要晚颜闹得身败名裂!”
“所以啊!”凝歌冷笑一声,“此人必定是将军府的人,至于是谁,就得劳烦妹妹好好想想,究竟把将军府上的哪一位给得罪得这么狠了!”
还有谁?老夫人?她最在乎名声,此事闹大绝对有损将军府的名声。
此外还有周妤棠夫妻俩和裴书敏,都跟秋晚颜有过过节,论起来也是不相上下。
得不出个结论,秋晚颜求助望向宝姨娘,宝姨娘又不是神,怎会知道?
结果便是母女俩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齐刷刷看向了凝歌。
凝歌悠闲地浅啜一口茶,眼皮都没抬:“可别看我,我怎会知道妹妹在将军府究竟都得罪了些什么人?况且将军府上我可不熟!”
秋晚颜咬牙切齿。
明明她前世在将军府生活了那么多年,还能睁着眼瞎说不熟!
偏在宝姨娘面前她又揭穿不得,只能强忍压下。
凝歌看着秋晚颜那副憋屈样就觉得痛快,有意无意地又开口:“我昨日在大街上见到裴家那三小姐,跟人有说有笑,倒是觉着人怪好的呢!那公子看着也不像不待见人家。”
裴书敏人怪好的?
秋晚颜白眼翻上天了,裴书敏害她的前世也害过凝歌,这话分明就是故意在装傻,气她的,秋晚颜也不负凝歌所望,气得脸都白了。
看来凝歌这儿是讨不了什么好了,宝姨娘拽着自己女儿告辞,省得秋晚颜被气出个好歹。
一出世子府的门,秋晚颜便迫不及待骂骂咧咧起来。
“娘你看她那招人恨的嘴脸!裴书敏干过的事她不知道吗?!还是她带着咱们亲自去将军府查的,她明明知道真相,还说得出裴书敏人怪好这种黑心话来——”
猛地,秋晚颜顿住,仿佛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停在了原处。
宝姨娘回头诧异:“你要出气骂就是了,怎的还不舍得走?想回去跟人家对骂?”
秋晚颜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来,一把抓住宝姨娘手臂,压低了声:“不是啊娘!有问题!”
“什么有问题?”
“将军府家规门禁森严至此,裴书敏是怎么跑出去跟人有说有笑的?”
宝姨娘也反应过来了:“是啊,她一个待字闺中还未嫁的姑娘,怎会出来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