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妤棠帮腔补充:“可不正是二弟妹叮嘱,让书臣去好好查查巡盐御史一职之事,当中是否有蹊跷么?书臣连夜拜见户部各官员,忙得是团团转呢!此事又不能拖,便让我们夫妻俩过来了,拿到官盐承包权,再弄清楚巡盐御史一事,双管齐下才是嘛!”
这夫妻俩说得滴水不漏,连宝姨娘这等精明人都被骗了过去。
听见秋晚颜给将军府惹来闲言碎语,还为她担心:“那亲家老夫人……可曾责怪晚颜?”
两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笑。
“夫人放心!母亲是很大度的人,怎会责怪晚颜呢!”
“二弟妹在外奔波,抛头露面也是为将军府嘛!娘亲会明白的!”
夫妻俩一唱一和,宝姨娘便把心放回肚里去了:“晚颜新妇入门,往后还望二位能多多照应才是!”
“那是自然!”裴亦臣一挥手,随从抬着两口大箱子上来,“这是晚辈从西域带回来的小小礼物,还望亲家老爷亲家夫人不要嫌弃才是!”
两口箱子一打开全是西域带回的各种稀罕物,珠光宝气,秋锦年夫妻俩顿时眼冒绿光,喜不自胜,秋晚颜和裴书臣更是抛到脑后去了。
秋锦年高兴得两眼都眯成一条缝:“亦臣真是客气!来便来,还带这许多礼物作甚?”
嘴巴上客气着,手却已经招来了府衙的下人:“抬进去。”
秋锦年收了礼物就好办了,裴亦臣夫妻俩互相递了个眼神,裴亦臣单刀直入。
“那官盐授权公函,亲家老爷今日可方便签署?”
秋锦年夫妻俩早已被财宝冲昏了头,连连点头。
“自然是方便!此事越早定下来越好!夫人,去取我官印来!”
宝姨娘应声离去,秋锦年吩咐下人送来笔墨,当即写好了授权公函,盖上官印。
授权公函到手,裴亦臣周妤棠难掩脸上喜色。
“辛苦亲家老爷了!晚辈定不负所望,办好此事!”
秋锦年连连罢手:“我谢谢你们才是!此事已拖了一段时间,再拖下去本官也不好交代,如今定下来了,我明日便可张榜招商,到时亦臣你来走个流程便可!”
“晚辈遵命!”
待秋晚颜醒来,已是第二日黄昏,府衙的官盐招商会都已经结束,一切已成定局。
独独她还傻傻不知,只记得要去阻止裴亦臣,飞快冲出了房间。
前厅一片笑声,秋晚颜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悄悄靠近。
裴亦臣拿到官盐承包权,成了整个将军府上下都备受夸赞的人。
老夫人更是自豪:“我两个儿子,一个从商一个入仕,都是国之栋梁,朝廷重臣!亦臣这次拿到官盐承包权,还跟世子府合作,另有官茶利润,往后世子府当真是不愁吃穿了!”
连向来眼高于顶的裴书敏也跟着称赞:“大哥此事当真是办得漂亮,那我现在可以多做几件衣裳,多买几件首饰了不?每次见那些官家夫人,富家千金,我都寒酸得抬不起头来!”
怎么办?!
“买!”裴亦臣十分大气,“我裴家的三小姐,怎能寒酸失礼?大胆买!”
周妤棠也附和:“那些个店铺能有什么好首饰?来来去去也就那些样式,待会儿去我那儿,你大哥从西域带回来的那些才叫首饰,你慢慢挑!”
“谢谢大哥大嫂——”裴书敏不忘加多一句挖苦,“大哥大嫂可比二嫂子爽快大方多了!小小知府出身,瞧着便是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提起秋晚颜老夫人便黑了脸,冷哼了一声,看来她对秋晚颜的气还未全消。
周妤棠识相地岔开话题:“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作甚?一会儿母亲也随书敏一同来挑,亦臣带回来的首饰多,我便是三头六臂也不够戴的!”
老夫人当即便被哄好了,呵呵地笑:“好!好!还是你们孝顺!”
里头一片笑声。
秋晚颜听着格外刺耳,原本受这些夸赞和荣耀的应该是她才对!
这夫妻俩怎能这般不要脸,明目张胆抢了她的功劳,还反过来把她踩在脚下践踏——
秋晚颜说什么都不服气,愤愤然甩袖便跑开。
送茶的丫鬟正好瞧见,想叫她已经来不及,进去后便跟老夫人禀报了。
“老夫人,奴婢方才见二少奶奶急匆匆便跑开了,不知是发生何事。”
老夫人再度黑了脸:“真是没规矩!都教多少回了,路过也不知道进来请个安!”
气氛有些凝滞,周妤棠悄悄用手肘捅了捅裴亦臣,裴亦臣立刻开口:“娘莫要生气,或许二弟妹是有什么急事要办罢了。”
“能急到连进来请个安问个好的时间都没有?!”老夫人更恼,“没规矩就是没规矩!书敏说得没错,就是出身低下,小家子气得很!书臣也不知是怎么管教的,回头我可得好好说说他!”
这下谁也不敢再说话了。
秋晚颜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裴书臣,一问下人才知他出去了尚未回来。
揉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脖颈,秋晚颜一肚子委屈无处诉说,一个人趴在房间哭。
她明明是为将军府好,为裴书臣打算,为什么他这般疏远她,将军府上下这般忽视她!
明明昨夜她能及时阻止裴亦臣的,偏偏被裴书臣打晕,又想起昨夜两人吵嘴,想起凝歌的讥讽,秋晚颜简直要憋屈死了。
等等!
昨夜凝歌算是认了她也重生了,那前世的事她究竟知道多少?
前世秋晚颜对她做下的缺德事亏心事那可太多了,要是凝歌全都知道,这深仇大恨,凝歌能不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