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一起投去。
程嘉定红着脸进来,一屁股坐在离得最近的沙发上。云浅吓坏了,下意识想躲,却不及他快。
如今他都坐下了,她再走,就会显得很刻意地躲闪,像嫌弃谁似的。
但继续坐着的滋味也不好受。
她右边身子被他左胳膊紧贴着,坐姿倏地变得僵硬,脊背挺直,上半身偷偷地往左边倾斜重心。
“头疼……”
程嘉定头往后仰,脖子枕着沙发靠背,眉心紧紧蹙到一起。
和他走时的恣意闲适完全两幅样子。
云浅眼神心疼:“是不是喝太多酒了?”
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绝不是香槟能散出的威力,倒像是白酒,而且量还不小。
仰躺在沙发上的程嘉定一把扯开颈前的领带,眉间浮现不耐,嘴里喘着粗气。
“我二叔给我倒的茅台,有些喝急了。后来有人敬酒,我又喝了几杯红的。”
“……”
程嘉定嗤了声:“盛情难却你懂吗。”
闻言,云浅太阳穴突突作响,胀得不舒服。
她不信,如果他想拒绝,谁敢把这酒强行给他灌下去。大家还不都是程少长程少短的在他身边恭维,让他如众星捧月一样游走在权力场上。
云浅叹了口气。
梁靖森起身把书放回书架,就往门口走,说:“你先看着他,我下楼给他倒点水。”
云浅眼神感谢:“好。”
房间门关上,她站起身,把本来就不大的沙发全让给他,扶着他平躺下来。
程嘉定很安静,往日黑漆狭长的眸子阖着,显得面部线条尤为柔和。只是眉心的褶皱始终不见舒展,看模样很是不舒服。
云浅转身去浴室,打湿一条毛巾,再蹲在沙发和床之间,小声和他打招呼:“你先躺着,我帮你擦擦脸,好吗?”
程嘉定只是懒懒哼了声,不算答应,也没拒绝。
抱着为他好的心思,云浅鼓起勇气,小心抬手给他擦拭。
还好,程嘉定还算配合,最后在她要收回手的时候,主动撩起前额耷拉下来的一部分碎发,模糊道,“额头好热……”
云浅给他擦擦额头。
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她起身要去洗毛巾,落在后面的那只手被程嘉定一把攥住手腕。
他体温很高,透过宽厚的掌腹,像烙铁似的熨烫着她细腻的皮肤纹理,一点一点,往她心脏蔓延丝丝缕缕的热意。
让她浑身温度跟着变高,脸红了。
他模糊说了句什么,云浅没听清。她也想当然的以为,他拉住她,是有什么事想拜托她去做。
她重新蹲下身子,附耳凑近他稍稍张开的唇。
程嘉定的气息比身体还热,轻喷在她耳侧,烧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心脏骤然跳到峰值。
他轻笑着说:“你不会趁我喝醉亲我吧。”
打他两下出出气
或许程嘉定只是酒后随口一个玩笑,但云浅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在前不久,她趁他睡着,亲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