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一般的,微微的甜味还在鼻尖跳动,因为花香终于开始示弱着让步,这股信息素也像取得胜利一样,变得不那么尖锐,反而和缓的流动起来。
这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江遇的不适。
理智告诉他,这是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他们应该互相攻击,彼此撕咬,以决出胜负。
但是……
事情并没有这样发展。
混乱中,江遇感觉到某个破碎的画面从脑海中滑过,某个偶然浏览过的信息闪现出来,而且一旦出现就不能忽视。
偏僻的知识,陌生的领域。
但也许是真的。
江遇终于启唇,他的声音非常轻,显出十足的犹豫和不确定,但又有种隐隐的坚定。“……标记?”
唐簌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不如说,她其实就在等着江遇说出这个词语。
这很正常,她对自己说,一个在易感期的alpha,难道期望他说出别的话吗?
但江遇仅仅只说了这两个字,就重新安静下来,脸颊更紧地贴着她的手心,泪水顺着指缝滴落,又湿又凉。
易感期终究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他必须极力克制,才能压制住灵魂深处翻涌的潮汐。
比起攻击与压迫,这些略显阴暗的情绪更像是占有欲。
江遇伸出手指,攥紧了唐簌的衣襟。
他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指节,因为过于克制,几乎让人难以察觉——但实际上,他的情感远比这种不痛不痒的小动作更加深浓,倘若有可能,他甚至想把她吃下去。
可是不能。
江遇抬眸看她,光线昏暗,泪水也加以遮挡,视野当中只有模糊的影子。
……可是不能。
他又感到沉闷的牙疼传入神经,几乎想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头。
唐簌安静了一会儿。
她在思考该如何作答,一边想时,没被攥住的左手一边还在无意识地摸着江遇的头发。
柔软的发丝从指尖流过,触感如同薄而滑的玫瑰花瓣,甚至也正散发着花香。
唐簌想,江遇也许是被突如其来的易感期烧昏了头,所以才会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提议,依照正常的思路,当然应该给予否定。
于是她慢慢地说:“我不是oga哦。”
江遇没有应声,依然低着头。
空气中,微甜的水汽与辛辣的玫瑰香仍然交织着,彼此之间,虽然仍涌动着冲突的暗潮,但总体已经趋于平缓,仿佛它们本来就是一体。
仿佛是天生的一支水雾朦胧的玫瑰。
但在唐簌说完这句话之后,那浅淡的玫瑰香,又忽然灼热起来,甚至如同在颤抖一样,变得十分混乱。
下一刻,唐簌感到右手蓦然传来一阵略显尖锐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