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桓修吩咐把内侍省负责挑选奶嬷嬷的管事,以及所有经手人全都叫来问话。
待二人收拾好走到正殿,院子里已经跪了一大片人。
今晚当值的四位太医都被叫来了润玉阁,检查过两个奶嬷嬷的脉象和呕吐物之后,四位太医的脸色都不好看。
“启禀陛下,两位奶嬷嬷是吃了寒凉之物,才会上吐下泻。”
夏桓修一言不发,眼神缓缓扫过庭院里跪着的人,半晌,才缓缓道:“奶嬷嬷的膳食方子都是经由太医院定制,若说奶嬷嬷吃错了东西,那错便是在太医院咯?”
四位太医大惊,忙叩头道:“微臣不敢啊!”
夏桓修抬了抬手,又有小太监把奶嬷嬷们晚膳的留样提上来。
后宫里的黑手多,把乳母每顿膳食留样,还是先帝想到的办法。
王有才把膳盒提到太医们面前,小声说:“劳烦几位大人细细验过,看看可是有人在这饮食里动了手脚?”
四位太医忙打开膳盒,把汤品和饭菜都拿出来一一验过,却什么都没有验出来。
安贵嫔心里着急,却急中生智,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给奶嬷嬷做饭的锅子也让人拿来,看会不会是在那上面做了手脚。”
夏桓修给王有才一个眼神,王有才立即让李有福带着小太监去御膳房找锅子。
御膳房给奶嬷嬷做饭的几个太监也在庭院里跪着,此刻都抖得筛糠一样。
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了,膝行几步上前,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对夏桓修求饶。
“陛下饶命啊陛下,奴才们也是苦命之人,安贵嫔娘娘有命,奴才们哪儿敢不从啊!”
“你说这幕后之人是本宫?”
安贵嫔都要气笑了,夏桓修却是早已经笑出声来,可他的眼睛却冰冷似铁。
“安贵嫔要对九公主下手,还偏赶在朕在润玉阁的时候动手?甚至于,安贵嫔为了让事情早日败露,还特地把人拘在偏殿里,生怕闹出的动静朕听不到?”
夏桓修摆了摆手:“罢了,不愿意好好说话,就送去内刑司吧,查明了再送回来。”
众人一听内刑司,全都吓得瑟瑟发抖跪地求饶。
内刑司的奴才们手段多的是,人只要进去,就甭想再全乎着出来。
他们这些奴才平日里都是远离主子们的,油水少得可怜。若是伤了身子被扔出宫去,那就是死路一条!
王有才立即让人把这不老实的太监堵住嘴,拉去内刑司过刑。
旁的奴才们吓得哆哆嗦嗦,有人有心想指证,可又不知道该指证谁。
王有才还小声“善意”地劝着:“趁着陛下在这儿,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清楚!要是一会儿都去了内刑司,只怕是这张嘴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有几个胆小的吓得哭了起来,又怕惹恼了主子,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还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太监竟然被“内刑司”三个字吓尿了,王有才一脸厌恶,赶紧让人拉下去,又把弄脏的地方赶紧清理干净。
还没等处理完庭院里这些人,李有福忽然慌慌张张来报:“隔壁的两个奶嬷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