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舅舅對你多好,還不快說謝謝。」栗舒荷輕輕拉了一下女兒長長的馬尾。
栗瑾吃著鍋巴肉片,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靴靴舅舅。」
「謝什麼啊,這是我親外甥女。」栗舒禮把湯推到栗瑾面前。
栗舒禮作為馬場老闆,坐在食堂里無疑引起很多人的注目,路過的人會主動向他問好。
栗瑾小手捧著不鏽鋼碗,一雙大大的丹鳳眼打量路過的年輕人,好幾個穿著英姿颯爽的騎裝,看起來格外帥氣,襯得身姿修長挺拔。
栗舒禮看著外甥女暗中觀察的小眼神,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眼睛看哪一目了然:「怎麼,喜歡哥哥姐姐的衣服嗎?」
「嗯!」栗瑾用力點了一下腦袋,有關馬的她都喜歡。
「剛才那幾個孩子挺有氣質的啊。」栗舒荷比起栗瑾,注意到的是穿騎裝的人,一個個年齡都不大,基本都在二十歲以下,臉上洋溢著自信大方的笑容。
「可不嘛,這都是我馬場的顧客。」栗舒禮臉上的笑容變得財迷,他神色驕傲地給自己姐姐解釋:「家長把孩子送進來學馬術,畢竟馬術在歐洲上流社會是炙手可熱的技能,類比我們學鋼琴。」
「那要不少錢吧。」栗舒荷在餐桌上抽一張紙巾給女兒擦拭嘴角。
「沒有想像的那麼貴,但是也不便宜。若是想往深處發展,價錢要翻好幾倍。」栗舒禮了解過當興愛好和當職業的區別,這就是國內馬術運動員少的緣故,一般的家庭連馬術課程入門的錢都很難供出,更別提後期一大堆天價花銷。
栗瑾低下頭聽著母親和舅舅的談話,他們口中的數字在自己耳朵里就是正無窮大的價格,自己玩捕魚達人都沒有那麼多錢。
栗舒禮見外甥女這麼喜歡小馬,他便讓姐姐把小孩交給自己,一個勁兒拍著胸脯保證:「肯定給你好手好腳地送回去,你不是想找好姐妹敘舊嗎?正好可以去啊。」
栗舒禮口中的好姐妹是栗舒荷從小玩到大的鄰居,前幾年從蓉城嫁到了棉城,她原本計劃帶著栗瑾一起去拜訪。
「你跟你姐妹聊天,我寶貝外甥女你肯定晾在一邊,再加上人家孩子才三歲,正是鬧人的年紀,你真不怕他給錦鯉推囊倒?」栗舒禮輕鬆地將栗瑾抱在自己的臂彎里。
弟弟的最後一句話打消了栗舒荷帶著女兒上門的想法,臨走前她不放心地叮囑:「不能讓她在地上走太久,走一會兒記得歇歇。」
「知道了,你快去吧。」栗舒禮朝她擺擺手,頭也不回地抱著栗瑾向室內馬場走去。
到了目的地,栗瑾拍打著舅舅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栗舒禮看到往這邊看過來的視線,他發現自己外甥女的自尊心比想像中的還要強。
「跟我們學校操場一樣大!」栗瑾眼睛環視了一圈室內環形跑道,她看出來跑道長度應該和她平日裡訓練的操場一樣。
「對,冬天下雪,夏天下雨,我們的訓練就在室內。最近幾天太熱了,我們擔心馬曬中暑了,就把訓練地點改在場內。」
「難怪來的時候我沒有在外面看到小馬。」栗瑾恍然大悟,她扒到柵欄上看場內各種各樣的馬:「它們跟極光不一樣。」
「當然啦,除了固定品種外,馬的毛色都不一樣。」栗舒禮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不是,我說的不是毛色。」栗瑾搖了搖頭,她可以感受到場內馬匹溫和與世無爭的心情,還有頭頂一直保持的【微笑。emoji】、【斜眼笑。emoji】等。
「我不知道哪裡不同,就是感覺,極光跟它們不是一類馬。」
栗舒禮看著她認真的眼神,揉腦袋的手慢了下來,他的馬場是業餘的馬場,只有追逐極光一匹馬擁有賽馬血統,其餘的馬都是選擇了性格溫和的小馬駒培養起來,專門給富家子女上騎術課用的。
「因為極光是真正的賽馬。它跟它們的使命註定不一樣。」
他看著栗瑾眼中沒有絲毫掩飾的想法,輕聲問道:「錦鯉想成為騎師嗎?」
「我想成為馬術運動員。」栗瑾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是因為逃避普高生活?」
「不,我……」栗瑾感受到胸腔的心臟咚咚跳的聲音,她在栗舒禮鼓勵的目光下說出自己一直以來的內心想法:「我可能不是那麼喜歡跑步。」
「誒?」栗舒禮沒想到這句話會從她嘴裡說出來,要知道栗瑾受傷前可是國家隊的指定人員。
「我媽是排球運動員,我爸是網球運動員,他們認為我繼承了他們的球類天賦,實際上我小學要花很長時間才讓自己看起來毫不費勁地成為全校體育最好的人。」栗瑾坐在室內馬場的長椅上,她把自己從小到大的心聲倒豆子一樣講了出來。
「直到學校四百米跑缺人,老師讓我代替那個同學上場,我輕鬆地破掉學校建校以來的記錄,那個時候我的教練正好來看我們學校的比賽。他說我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
「於是小學畢業後我就跟著教練來到了體校,別人花很長時間鍛鍊出來的成績,我只需要稍微練習就能跑出來。」
栗瑾摸了摸自己受傷的那條腿,受傷以來她就在想,自己當時的絕望是因為後半生可能殘廢,還是因為再也無法回到跑道。
「每個看到我成績的人都會誇我,他們會成為女版的劉飛。教練和父母都在期待我未來能為國爭光,我也把跑步看作我人生的全部。」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