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知道自己喝下的正是蚀心散,整个人瘫在门上,发出绝望的哭声。
“哭什么?阎王爷问起来,就说是孟安杀的你。”徐知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废物,快点死,算你将功补过。”
……
将王负搀扶着出了大牢时,孟安和枕书已经不见踪影。没走几步路,陆清和肩上一沉,王负又昏倒在他身上。
陆清和试了几次叫不醒他,只得叫了辆车将王负抬了上去,一路往小院赶。
“麻烦尽量快些。”他道。
也不知谢辛辛和阿凤回家没有。
车夫头发花白,身态伛偻,应道:
“得嘞,您坐好。”
来时匆忙,无暇顾及四周,待到坐在马车上,陆清和才发现邺州城区也是人来人往。
只是这人群往来中,充斥着街头要饭、乞讨葬父的哭声,头发乱的像鸡窝的小孩子在街头窜来窜去,冷不丁就拽走哪个行人的腰包,一追一逃,于人群间横冲直闯。
他不禁问:“老人家,为何街上如此多的流民?”
车夫回头朝帘子里看一眼,见客人通身气度,摇了摇头,又转过去,道:“庄稼收成差,吃不上饭,只能出来讨口子。”
听他似乎不愿多说,陆清和也不再问。
一路沉默到了院门口,见门上没有落锁,他心微微落下。
心中虽然挂住的是另一个名字,出口的却还是:
“阿凤!”
“公子!”
木门打开,阿凤露出大半个身子:“我追到矿山一处工地里,跟丢了,回来不见你,料想你有急事,就先回家等你。”
“我见将王负带了出来。”陆清和将昏迷不醒的王负抱下来,吩咐阿凤收在院中照看,又问,“谢小掌柜呢?”
阿凤道:“她没有和公子一起吗?我回来找公子你的时候也没看到她。”
陆清和皱眉,面色微沉,问:“黄三呢?”
阿凤摇头道:“也没看见。”
胸腔中,一颗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陆清和喉结微动,声音有些嘶哑:
“不好。你是被人故意引开的。”
……
谢辛辛不知道自己倒在哪里。天旋地转中,她似乎又梦见了谢家失火的那一日。
只是这次,她似乎离着火的谢府更近了一些。
“爹,娘。”
她向火中走去。
火舌燎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脑烧得滚烫。
起初谢辛辛只觉得后颈痛得要命,鼻腔里一股尘土味儿,眼前则是昏天黑地。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方向感,发觉自己的面朝下被扔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