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很好的”姑娘却嗤然一笑,嘲讽道:“我要你谢我做什么?你若是来带走她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依我看,刘宛还是留在我这里比较好。”
边青昙
谢辛辛悄悄缩手回袖,寻找着那把熟悉的剑。
待她手里有了底气,才对着门外道:
“边姑娘,不妨有话直说?”
那门外女子笑了一声,推门进来:“我不是已经直说了么,还要我说什么?”
进来的是一个身穿青色花罗镶哑金花边单衣的女子,着妇人髻,身量高挑清瘦,虽和茗琅形貌相似,但却透出一股不着尘世的清雅。
看着年龄与茗琅相仿,不怪宛姐姐仍称她姑娘。只是茗琅何时有这么一个朋友?
谢辛辛起了兴趣,并不恼怒,只静静看着她。
她也不再对他们二人说话,手里挽着一个藤篓,进门前旁若无人地蹭了蹭绢鞋上的湿泥。
刘宛先抚了抚谢辛辛的肩,小声安抚她:“辛辛,边姑娘就是这个性子。”
说着起身上前接过边姑娘的藤篓,低眼一看,笑着说:“又去采果子了?”
边姑娘嗯声道:“这后面麓间的果子性温、补气,对你夜里失眠有好处。”
她说完,才想起来屋里有旁人似的,看了谢辛辛二人一眼,“范守一,是我郎君,谢掌柜应该认得吧。范家是救人的,不害人。”语罢,意有所指地往她袖口睨了一眼。
谢辛辛在听到她关心刘宛失眠时,手中的剑早已松了,没想到仍被她看了出来,索性伸手出来作了一礼,“多有冒犯。”
又向陆清和解释道,“范家世代为医,悬壶济世,在莲州赫赫有名。”
“只是,边姑娘认识我?”
女子扬眉一笑,话中带刺:“你谢辛辛在宣王府可有名得很,我与茗琅,说是听着你的名字长大的也不为过。”
原来是茗琅在宣王府中的旧友。谢辛辛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一些边姑娘为何处处针对她的头绪,但还需要时间来理清楚。
但她如今心只在刘宛身上,只试探地问:
“边姑娘有心替我姐姐调理身体,可见姑娘心善,为何刚才不让我将姐姐带走呢?”
眼前女子却漫不经心道:“不为什么,我喜欢她,不行么?”
谢辛辛失语片刻,忽然看见她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谢辛辛顿时明白过来,拉过陆清和道:“你先帮我陪宛姐姐出去走走,我和这位边姑娘聊聊天。”
陆清和刚才听女子之间针锋相对,在一边低头默默饮茶。这会儿一口茶还未来得及下咽,只好含糊地应她下来,就扶着刘宛出门。
他搀着刘宛的仓促背影落在谢辛辛眼里,使她莫名有种婆媳融洽的欣慰之感。
这念头一出,被自己又惊又惧地掐灭在心了。